“是么?”英廉又笑了,“如果不是,那当然最好。”
英廉顿了顿,静静打量着眼前春风得意的年轻人,“兴许是我多心。谁叫那金从善的名字里有一个‘善’,你的小名又叫‘善保’呢?真是有缘,是不是?”
和珅不说话了,一双眼静静凝住英廉。英廉叹口气,摇头道,“算了,你如今是军机大臣,身为中枢之臣,你凡事自有你的分寸。唯有一事,答应我,好好儿善待你的妻、子。”
和珅点头一笑,“您放心。”
英廉转头望窗外秋色。
说是秋色,其实已是冬了,只不过树上还悬着些尚未落尽的黄叶,便依旧还勉强可以留一段秋,聊以***。
或许就像他自己吧。七十多岁的人了,如今虽还在官场之上拼力挣扎,却也终究就像那枝头的枯叶,终究悬挂不了几日了。反倒是和珅这样的,才二十多岁,却都被皇上直接命入军机处,成为军机处六大臣之一……
年轻人的现在和未来,都已经不再是他能左右的。
他所能做的,唯有回想这孩子的过去……过去,他曾一眼发现了他,亲手扶持了他,将他带入官场引领至今,又将自己的孙女儿许配给了他。
故此这孩子能有今天,他自己有伯乐与栽培之功。
唯有,以此而安慰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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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离了英廉府邸,心下也是颇有些不乐意。
英廉的恩,英廉的亲情,他没齿难忘。可是如今英廉终究老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不过才得个协办大学士的官职,便恁般小心翼翼。
那他自己呢,不到而立之年,已是军机六大臣之一。
他已然超过英廉去了,已然不用再继续活在英廉的羽翼之下,已然不必再对英廉言听计从。
他的未来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英廉,他的理想是远远高于英廉如今的所有的——所以,他也不能再按照英廉从前的老路走啊。
可是英廉显然还是不高兴了,为了他这第一次正式的“反抗”。
在春风得意、年少得志的他眼里看来,此时的英廉就有些仿佛故意想要控制他的意思了。
他岂能愿意?
跟在他后头的刘全,看着自家主子半天了,知道自家主子心里郁卒。
刘全幽幽道,“可惜了主子今儿是白来一趟。主子原本是因十一阿哥的事儿来向老太爷求教,可是看样子老太爷是年岁大了,竟然忘了给主子在这事儿上指条明路去,反倒说了些已成事实的事儿去……”
和珅叹口气,“可不是?十一阿哥那边的事儿,我回去免不得还得继续费脑筋去。”
刘全垂首嘿嘿地笑,“奴才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奴才毕竟是才疏学浅,能给主子出的主意也都是些简单粗线条的……怕坏了主子的大事,故此始终没敢说。”
和珅已是病急乱投医,这便眯了眼盯着刘全问,“你想了什么主意?倒是说说,我先听听。”
刘全垂首一笑,“外头都传说,十一阿哥颇有些苛待家人……全家吃粥不说,连福晋的嫁妆也给拿走了——这么看,这十一阿哥是手头缺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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