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沧桑地笑,一直都在笑,握紧九福晋的手,始终柔声以对:“兰佩,你放心,一定没事的啊~”
当晚九爷就不好了。
他白日里说麒麟保去军营锻炼也是好的,可是九爷心下何尝不明白,麒麟保此时自请奔赴云南军营去,是为了他啊……
就是亲眼看见他在云南铩羽而归,一生功名几乎毁于一旦,儿子这是代父从军。
儿子如此孝心,九爷自是欣慰。可是那云南是什么样,他自更清楚。他自己尚且落得如此这般,那从未上过战场的儿子呢?
他这一去,可否安泰?
带着对儿子的牵挂,带着壮志未酬的惆怅,也带着……这一生无法与心中之人厮守共度的遗憾,九爷傅恒病情加剧,终究没能熬过来……
在尚未满五十岁的壮年,抱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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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傅恒的溘逝,对于朝廷和皇上来说,已是宛若房梁倾塌一般;孰料这一日又传来第二件噩耗:和亲王弘昼也于这一日薨逝……
两件噩耗同日而来,叫朝野上下震惊之余,更令皇帝肝肠寸断。
一是手足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一是肱股之臣,二十年来君臣一心。
两人的离去,叫皇帝身在朝堂之上,环顾四周,竟越发觉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一日皇帝连下两道谕旨,分别为逝去的二人。
“朕弟和硕和亲王,秉性纯诚,持躬端恪。髫年共学,友爱实深……著派皇八子、皇十二子,穿孝。赏内库银一万两治丧。并派諴亲王、皇六子、侍郎德成、副都御史志信、经理丧事。所有一切丧仪及饰终典礼,各该衙门即行察例具奏。”
“又谕曰:太保大学士一等忠勇公傅恒,才识超伦,公忠体国……自五月以后,病势日益加剧,渐成不起。朕每朝夕遣使存问,赐以内膳美糜,俾佐颐养,复间数日亲临视疾……似此鞠躬尽瘁,允宜入祀贤良祠。并赏给内帑银五千两治丧,并著户部侍郎英廉经理其事。朕仍亲临奠醊,其应得恤典,著该部察例具奏。”
“又谕曰:福隆安现在穿孝。工部尚书事务,著温福署理。銮仪卫事务,著扎拉丰阿署理。步军统领事务,著英廉署理。造办处事务,著索诺木策凌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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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后宫时,小七听见都是立时问,“保保呢?为何只有四姐夫一人给舅舅穿孝?”
此时的七公主还不知道,福康安无法在京等待七月的来临,于七月初一那日已经请旨向云南去了。
这消息丹巴多尔济是知道的,当小七从绵锦的嘴里知道这消息,也不由得一怔,转回身去面向墙,难过得还是滴下泪来。
绵锦不放心,小声呼唤,“七姑姑……还有几天你就是新娘子了,此时万万不可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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