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已经载入《会典》的,那皇上自然不会自己给违反了;况且就算皇上给忘了,那大臣们也该查询会典的旧例,上奏提醒皇上才是。可是今年可见是皇上和大臣们都不反对‘遣妃代行’啊。”
赤芍含笑点头,“常在小主儿真是冰雪聪明。”
明常在掩唇而笑,“皇上这岂不是又说漏嘴了……今年既然公然下旨遣妃代行亲蚕之礼了,那就是说皇上认为今年后宫里并非没有皇后,是有皇后的!”
“可是啊,永和宫那位去年是确确实实已经奄逝了的;也就是说,在皇上,甚至礼部等大臣的心中,如今后宫里的皇后啊,就是咱们皇贵妃娘娘!”
赤芍赞许道,“如今是不论朝野,还是外藩、属国,都是明白皇上的心意的。这中宫之位,虽还未经正式册封,可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必定就是咱们皇贵妃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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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朝珠之后,李朝还给皇后进贡;而如今皇帝又这么明明白白地在原本没有皇后的情形下,就准了“遣妃代行”亲蚕礼之事,叫皇太后这心下终是有些摁不住了。
儿子是她自己生的,儿子那点子心思,她不至于猜不透!
她明白,他儿子这是虽说没给那皇贵妃以皇后的名号去,可是却是已经晓谕各部、乃至中外,他宫里这位皇贵妃就是事实上的皇后!
皇太后连着好几天因为这几件事生闷气。可是儿子在天津呢,迟迟不回来,只叫侍卫来代为请安,她想拦着亲蚕礼那事儿,也见不着儿子本人去!
皇太后心情不好,永常在难免跟着吃些挂烙儿。这些天攒下的委屈,终于汇集成了眼泪,她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哭了。
“这些事左右与我有半点干系么?皇太后跟皇上和皇贵妃置气,她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作甚?”
观岚瞟自家主子一眼,话都到嘴边儿上,又给咽回去了。
永常在瞧见了,这便抽噎得更伤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己何尝就不明白了?皇太后冲我撒气,还不就是因为我也是汉姓包衣人的缘故?皇太后是拿人家皇贵妃没辙,这就把我给当成她了去……呜呜。”
观岚眼珠儿一转,“等皇贵妃回京,小主儿索性将这几日的委屈都说给皇贵妃去……总归都是替她遭的罪,皇贵妃怎么好意思都不疼惜小主儿去?”
永常在停了泪,便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自己这么猫起来哭,有什么用啊?我得让她都知道!”
可是转念一想,永常在却又蔫儿了,泪珠儿又掉了下来,“可是我就算找她说去,又有什么用啊?我那么替她卖力去,她都没说多看我一眼;我这么找她哭去,她不得更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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