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境,终究还是“残荷”更合适些了吧——残之一字,道尽凄凉。
语琴眯了眯眼,“这些日子福贵人不是镇日与皇后在一处么?会不会是——皇后?”
婉兮蹙眉,“若当真是皇后,慎嫔六月初四刚刚病故,今日八月初六,这刚刚过去两个月而已——若当真是皇后,那她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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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帝的万寿节,便是这天下最该喜庆的日子之一。故此为慎嫔穿孝的绵德母子,也都在万寿节之前释服了去。
绵德奉着母亲伊拉里氏回到定亲王府,这才得了福贵人已死的信儿去,伊拉里氏便是狠狠一惊!
“怎么会忽然就死了?我还指望着她呢!”
大阿哥永璜的生母是哲悯皇贵妃,出自富察氏;而福贵人也是富察氏,正是与哲悯皇贵妃母家亲缘不远去。便是因为这一层,从福贵人进宫伊始,绵德母子便是有意孝敬去。
一个内务府包衣女子,刚刚进宫,即便是到了皇太后的宫里伺候,可是身边儿还有门第更高的汪氏比着,故此福贵人最初的日子也不好过。此时遇见绵德母子的主动殷勤,对于福贵人来说,自是一份难得的情谊去,她便舍不得推辞。
“我不求别的,好歹她在皇太后宫里,只要能听见皇太后与皇上说过什么,只要她能偶尔在皇太后跟前夸赞过绵德你啊几句去,那咱们的心意便也值得了。”
伊拉里氏心下也自是明镜儿似的,明年就到了嫡皇子十二阿哥永璂指婚的年岁,怕是皇上立储的心思已经都定了。她若还想为她的儿子绵德争取一回去,那就得在明年指婚之前啊!
况且皇太后对于皇上的影响力巨大,能从皇太后身边儿听见只言片语,都比前朝后宫里这些人传出一百句话来更管用!
故此这会子啊,福贵人的出现正是绵德母子所最为需要的。绵德母子本指望着福贵人照着当前这个势头,继续得宠下去,至少也能透过福贵人来探听皇太后那边的动静去——可是谁料想,福贵人竟就这么死了?
伊拉里氏痛定思痛,良久才缓缓道,“这会子有谁希望她死去?是后宫里嫔妃争宠的戏码儿么?如果是的话,那八成与永常在脱不开干系去。”
“可若不是嫔妃争宠的缘故,而是着眼在了将来那个储君大位上——绵德啊,依你瞧着,你看更像是哪个皇子的额娘去?”
绵德也自是恼得咬牙切齿,“自然是自己有皇子,此时又在避暑山庄里的人呗!那便不是皇后,就是令贵妃……”
伊拉里氏点点头,“也幸亏愉妃没随驾过来,否则,我自然也要算上她一笔去的。她虽说老了,也不受宠,可是她的心机倒也不输给皇后和令贵妃去——八公主终究还是孩子,叫我几句软话哄着,这便也露出愉妃来了。”
“愉妃为了替老五争,为了先斗赢令贵妃去,竟然连八公主都能利用去,真是叫我都刮目相看。”
绵德皱眉,“既然不是愉妃,额娘又何苦还说她去?”
伊拉里氏却幽幽抬眸凝注儿子,“愉妃便是跟福贵人这事儿没有干系去,可是咱们就能饶了她了?绵德啊,你别忘了你自己个儿的福晋,是怎么没的!”
如果绵德还有阿日善这个媳妇儿在,就凭着阿日善是和敬公主的女儿,是皇上的嫡亲外孙女儿,那也能帮得上绵德多少去!
绵德盯住伊拉里氏,“那……额娘的意思是?”
伊拉里氏满意地笑笑,“总归这事儿,咱们得盯住喽。不管宫里打算怎么查,咱们也都得派人设法查得更仔细去。我忖着,这事的真相,咱们必定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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