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儿这一刻真希望自己已经随着二妞而去了……叫他生生面对令主子这样的痛心和质问,他恨不能将自己的心都剜出来,赶紧喂了狗吃了去了!
婉兮靠着桌子方能稳得住自己的身形,“说,二妞她,是不是出事了?你既回宫来,是不是,又有人为了针对我,又曾拿你们的事做文章去,这才让二妞她……她怕连累我,所以她……”
“死亡”那个词儿,婉兮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安在二妞的身上去啊!
那个丫头,那个从小儿与她一起长大,那个伶牙俐齿、嘴上从不服输的小辣椒儿,怎么可能会——那般委屈自己,竟然会将自己的性命,都这么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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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儿死死闭住嘴,不肯说话。只是心下本就一直都在的剧痛,再度被令主子的质问给重又勾了出来,叫他便是能闭住嘴,却是怎么都闭不上眼睛——这便还是血灌瞳仁去。
婉兮定定望着毛团儿的眼睛。
不需要他嘴上的回答了,他的神色已经给了她最清晰的答案!
婉兮反倒不颤抖了,她坚定地站稳,轻咬银牙。
“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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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世官忽然也收到了贵妃娘娘的懿旨,前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他冒蒙儿去的,结果半个时辰后离开,却是一副失魂落魄。
他从贵妃娘娘的寝宫出来,没敢直接去见皇上,先仓惶地去找了归云舢。
好歹归家叔侄一直伺候贵妃娘娘,他或许能从归云舢那儿寻来一点儿解说。
归云舢听完他的话,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贵妃娘娘冤枉你?”
归云舢当场都要掉眼泪了,“正是!贵妃娘娘只说这些日子有些肝火旺,我请了脉,脉象倒的确是如此。贵妃娘娘非叫我给开一剂泻火的方子,还叫我亲手煎好了伺候……我本来小心翼翼,因第一回请贵妃娘娘的脉,本不熟悉,这便用了最轻的药去。”
“可是谁成想,贵妃娘娘吃过了药,不多一会子这便上吐下泻——贵妃娘娘指着我的鼻子怒叱,说我害她……”
归云舢听得不由挑眉,随即心下便也有了些体悟。归云舢小心翼翼问,“小陈啊,我只问你,你可曾做过开罪贵妃娘娘的事儿去?”
陈世官喉头哽咽,“怎么会啊!下官才进宫多久,况且以下官的职衔,哪儿够资格进贵妃娘娘的宫门,就更别说得罪贵妃娘娘去了!”
归云舢便眯了眯眼,也绷起脸来,“不可能!我伺候贵妃娘娘这也十年去了,贵妃娘娘的性子我自是了解的。贵妃娘娘绝不是随便拿捏一个臣下的人!”
陈世官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归云舢没猜错,贵妃娘娘问的是她伺候忻妃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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