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忙止住悲声,从衣襟口里抽出帕子连忙拭去泪珠,又转向妆镜看了看,急忙起身到脸盆边儿,掬了把凉水拍在颊边、眼上,这才吩咐,“叫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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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胡世杰手里擎着的物件儿之前,便连婉兮也猜不到皇上究竟给留下了什么。
待得见胡世杰双手高高擎了个长条儿的锦盒,婉兮心下倒是隐约有了些轮廓。
“……是画儿?”
从乾隆二十五年的《宴塞四事图》,再到乾隆二十六年的思永斋贴落,这几年皇上命如意馆连着画了不少幅画儿,婉兮瞧着这锦盒的尺寸和形状,便觉着像了。
胡世杰忙跪奏,“贵妃主子慧眼如炬,更难得是懂皇上圣心。”
胡世杰一张天生冷脸,难得说这样的话儿。婉兮知道这也是帮她宽心呢,这便也微微含笑,“我不但能猜到是画儿,我猜啊,八成这锦盒里就是一幅御笔岁朝图去呢!胡总管,你倒说说,我猜对了没有?”
婉兮想,皇上怕是将乾隆二十五年的那幅岁朝图留下来,叫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儿,心下难受了的时候儿,便可取出来看看。
没想到,胡世杰却是一脸的为难。
婉兮倒释然一笑,“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又何苦一脸为难,如此吞吞吐吐了去?”
胡世杰忙伏地磕了个头,“不是奴才矫情,实在是贵妃主子说的对,却又不完全就是那幅图了。”
婉兮挑眉,“这又算什么话呢?”
玉蕤也听着有趣,便索性亲自起身走过来,从胡世杰手里拿走了那锦盒去,“我倒要看看,胡总管你这是卖什么关子呢!”
玉蕤是在婉兮跟前儿,自不用那么多规矩;况且玉蕤也是故意要逗着婉兮开心,这便先躲在墙角儿去,将那锦盒打开,画轴展开了看。
看罢便是笑了,一拍手,“胡总管说的倒是没错儿!既是岁朝图,又不是岁朝图呢。”
胡世杰也是会心而笑。
婉兮都无奈了,只得叹一口气,“是我脑子不转了,况且我哪儿猜得到皇上的深意去呢?你们两个快告诉了我吧。”
玉蕤也是怕婉兮急了,这便赶忙含笑上前,将那图轴呈现在婉兮面前。
婉兮不由挑眉。
果然不是她曾看过的那幅《岁朝图》,而是一幅“行乐图”。
而那幅图上有皇上御笔的亲题,“癸未新春,御题”。
癸未新春,便是今年的新春。既是癸未新春所作的图,虽说不是《岁朝图》,却也是“画在岁朝的图”啊。
婉兮便笑了,“怨不得你们都说,是,却又不是呢。”
胡世杰完成使命,这便含笑告退而去。
婉兮这才将整幅图细细看来。
这是一幅山水为背景的画,画面左上方,山中有凉亭,皇帝穿着汉人衣装坐在亭中,凭栏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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