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无奈走上前来,忙抱住小十五,柔声哄着,“别听你九姐瞎说……你九姐啊,是欺负你小,逗你玩儿呢。”
小七也连忙摁住啾啾,不准啾啾调皮,扭头瞪福康安一眼,“你的嘴这会子又长哪儿去了?也容得啾啾这么编排你……平素与我拌嘴,那是一个顶八个,啾啾说你,你就哑巴了。”
福康安这便傻了,盯着小七,急着解释,“我……我不是;我、我没有啊。”
小七恼得跺脚,“还说!我自个儿有眼睛,我看得真楚。你还不认,当我是瞎的不成?”
福康安无计可施,急得原地都要蹦起来,末了只能狠狠一指啾啾,“都赖你!从小到大,你就知道害我!”
还是拉旺连忙扯了扯福康安的手,轻声提醒,“那是公主……如今咱们都已长大了,已是君臣有别。”
福康安这才只得咬了咬牙,瞪了啾啾一眼,退开到一旁去。
啾啾终究也还小,这会子还不到五周岁呢,便也没将福康安的急赤白脸放在心上,只拖着小十五的手咯咯地笑,“圆子你瞧,保保哥哥翻白眼儿啦~”
小十五也终于高兴了起来,使劲儿点头,“像个大白眼泡儿的金鱼……”
孩子们就是孩子们,这会子竟又都笑起来了。玉蕤便赶紧走过来,哄着一班孩子,“好啦,我的阿哥、公主们,时辰快到了,咱们一起陪十五阿哥进五福堂里玩儿,好不好呀?”
一帮孩子便都往里走,玉蕤回眸冲婉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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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吉时已到。
此时已是日暮斜阳,夜色宛如青纱,徐徐垂下。
这样柔软的夜色,也滤去了这种痘仪式的紧张和庄严去。
申时初刻,桂元已经带着几位太医捧着盛装天花喜苗的瓷瓶,到“诸天总圣”的供桌前,供苗、拈香行礼。
在这“诸天总圣”的供桌上,摆鲜果五碗、干果五碗、清茶三盅;以及供菜五碗、饽饽五碗、玉露霜五碗……一切供献俱全,诚意真挚。
婉兮隔窗瞧着与如你带着小七他们几个孩子在说说笑笑,小十五的面上已经再没有初时的紧张,她这便握住了语琴的手,“姐姐,此乃嘉庆,是为圆子种喜花儿。那咱们便自当欢欢喜喜的,也叫天上诸神看见咱们的诚心去才好。”
语琴用力吸吸鼻子,便也点头,“你说得对,我便怎么着,心下也都该谨记‘嘉庆’二字。”
申时十分,婉兮与语琴手挽着手,也来到供桌前拈香行礼。
桂元带领早已预备好的乐班,在香烟缭绕中,奏唱起礼乐赞歌来。远处,灯彩绚烂,火树银花。
婉兮眸光轻掠,含笑在供桌前叩下头去。
嘉庆,嘉庆……此为嘉庆之事,不准见泪,只有满面笑容、满怀欣喜,方衬得起这嘉庆之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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