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说到这儿微微一顿,眸子里流云翻滚,“你说的没错儿……凭这忻嫔的心眼儿,论理儿她是不至于要在我眼前承认她的心迹去的。”
三丹点头,“奴才觉着不对劲儿的,也就是这个。”
愉妃轻轻一哂,“可是她既然当着我的面儿认了,那就只能说是她自己的性子变了。”
“也是啊,她失宠这些年,叫皇上独自一人儿给扔在咸福宫里那么多年,她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刚进宫时意气风发、年少气盛的满洲镶黄旗下、七省总督的女儿了。”
“都说百密尚有一疏,她这些年没了六公主,又失宠,起伏不定,便是什么聪明气儿,也都快要给磨平了去。”
三丹想想,还是点头,“主子明鉴,想来也该是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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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不知道,此时的忻嫔却是胃口甚佳,用完了一碗紫米饭,又叫乐仪给添上一碗。
乐仪自然也高兴,凑趣儿道,“主子今儿胃口真是好,合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咱们安宁大人复职苏州布政使,明年皇上南巡在即,这会子正是安宁大人立功的时候儿。想来,主子复宠之日,便也就在眼前了。”
忻嫔轻哼一声儿,“若没有这点子把握,我又何苦苦心经营那一二年去,卯足了全力为姐夫复职而盘算去?”
乐仪便也笑了,“还是主子能掐会算,便在后宫之中,都有本事影响江南之事。便凭这个,就是后宫里再没有第二个的。”
忻嫔用牙筷拣了紫米粒儿送进嘴里,面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远在江南的事儿,主子说给撂定就撂定了,那近在后宫里的人,那还不是主子手到擒来么?”乐仪又给忻嫔夹了一筷子菜,“便如愉妃,这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可是今儿,终究还是被主子给收服了。”
说到愉妃,忻嫔端着饭碗,不由得挑了挑眉。
“收服她,原本没什么难的。她仗着自己年岁大、资历深,又自恃老谋深算,自也是不将后宫诸人放在眼里。你没见她在后宫这些年,也少与人交往么?便是后来有个鄂常在,也只是因为她们两个是姻亲的缘故;结果那鄂常在如今不得用了,这便也被她给扔开了。”
“故此啊,想要收服这样儿的人,便不能不用‘示弱’二字。叫她自以为是我服了她,是我归在她的门下,而不是她投靠给了我……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从前才懒得与她周旋。一个南苑海子人,家里时代都是在南苑给皇上喂鹿、哨鹿的,便是八旗蒙古里也是最低微的家世,我一个满洲镶黄旗的格格,犯得着跟她‘示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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