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便是不用豫嫔来说明,婉兮也能准确说出其中的原委。
“……当年准噶尔辖制西域,回部受其要挟。回部的和卓都被准噶尔人驱赶至伊犁东北之地,沦为阶下囚。和卓一家在伊犁不但再没有尊贵的地位,甚至要自己种地来养活自己。”
“他们会听会说蒙语,也是在那段日子里被迫学会的。故此我在她面前才反倒尽量不用蒙语……”
婉兮说着也是轻叹一声,“对于和卓一家人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祥贵人母家从前就是准噶尔的宰桑,曾在伊犁看管过和卓一家。故此她从小便习惯了蔑视她们,这会子才这般得意。”
颖妃回眸狠狠瞪祥贵人一眼,“这算什么,戳人家就伤疤,还得意成这样儿!叫她为我延禧宫的贵人,我当真是脸都要被打红了!”
语琴也与豫嫔道,“这话祥贵人说得,咱们必定不能这样说。即便是回到咱们景仁宫,关起宫门来,便是兰贵人要问你,你也当守口如瓶。”
看语琴这般已然自然而然端起了一宫之主的威仪来,婉兮不由得含笑凝眸。
豫嫔忙行礼,“庆妃囊囊放心就是。谁人心上没有旧伤疤?今日咱们揭旁人的,难免他日,旁人也同样揭咱们的。这才是得不偿失。”
颖妃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这会子我真佩服庆姐姐了。我那延禧宫里啊,可没这么好节制。”
语琴摇头苦笑,“瞧你说的,你没见那边儿打听得最热闹的,不就是我宫里的兰贵人么?我与豫嫔能说这样的话,与那兰贵人又何尝是容易说得通的?”
婉兮听着,缓缓低眉。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咱们这后宫里,各宫关起门来,看似一个家,却实则一个屋檐下的并非亲人呢。”
“小到一个宫,大到咱们东西六宫,甚或再加上太后宫、太妃宫,这整个后宫去……道理便都是一样儿的。”
“从前咱们自己是宫里位下人,上头有人为主,咱们得低头听着;而如今,咱们自己的年岁也都大了,各自为一宫之主,便再低头忍着,倒不成规矩了。”
婉兮缓缓抬眸,眸光清静,望住语琴和颖妃,“既然宫里人多心眼儿也多,那咱们便再只听之任之也不是事儿。是时候咱们挺起了腰杆来,先将自己宫里整肃清楚了。”
婉兮一左一右握了握语琴和颖妃的手,“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语琴与颖妃的眸子同时一定,继而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齐齐转过头来望住婉兮,都是点头。
“你说的对,是时候了。从前咱们要听人家的话,这会子便得要旁人学会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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