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与汤圆儿,便是南北之别。
婉兮心下微微一动,却是含笑道,“回主子娘娘,昨晚上奴才和孩子们,都随着皇上一起,闹腾得晚了。便没顾上吃元宵,更没吃汤圆儿。”
那拉氏轻笑一声儿,“那令贵妃怎么好端端的,大正月十五的给我送黄酒?黄酒都是南边人才喝的,我可喝不惯。”
那拉氏说着叫塔娜将那温酒壶拿过来,她接过来走到婉兮面前儿,亲手塞回了婉兮手里。
“这些南边人的玩意儿,还是令贵妃这样的汉姓女自己留着吧。”
婉兮淡淡一笑接过,“那便是妾身会错意了。妾身以为,皇上喜欢的,主子娘娘必定喜欢。昨晚上皇上连饮了好几杯这酒,称赞说好,故此妾身才给主子娘娘也送一壶尝尝。”
“这是‘冬酿’,俗话说‘小雪前后做正酒,种入酒酿悉观嗅,开耙把关需高手,一二三耙九十九,前后二酵三个月,大器晚成香永久’……小雪那天酿的,到今日两个月才开坛,主子娘娘不用,真是可惜了。”
婉兮说着将酒壶交给玉蝉。
她转身儿一笑,轻睨那拉氏,“这黄酒口味上倒有个特点,若是烫得暖了,喝起来温软绵长;可若是冷了,入口倒嫌酸涩。故此妾身给主子娘娘送去的酒,是配着温酒壶和炭火底子一起送去的,就是想叫主子娘娘入口的,便是暖酒。”
“可是瞧主子娘娘这样不喜欢,妾身便忍不住担心——主子娘娘怕是冷着入口的吧?那这黄酒便变成了醋一般,那便当真不合适了。”
那拉氏倏然挑眸,冷意毕现。
婉兮却含笑错开了目光,只对着玉蝉道,“不过不要紧。酒是好酒,便永远都是好酒,便是主子娘娘退回来了,咱们自己留着就是。”
“烫过的酒便是冷了,也坏不了,回头咱们拿回去重新再烫热了,喝下去依旧可口、暖心。“
玉蝉便也含笑屈膝接着。
婉兮回眸又瞟了那拉氏一眼,“主子娘娘放心,这酒妾身必定不糟践了。李时珍都说‘腊月酿造之酒,经数十年不坏’。这酒,妾身会和皇上一起,替主子娘娘喝下去的。”
那拉氏登时细眼圆睁,恨恨瞪住婉兮。
婉兮一笑抬眸,迎上那拉氏的目光,没有半点闪躲;就在那拉氏的目光里,含笑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稳稳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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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噙着笑看完了这一幕,不由得含笑与婉兮耳语道,“你今儿倒是不惯着她脾气了~”
婉兮缓缓舒一口气,“她昨晚儿,几次三番叫人到我岛上去叫起儿,又何尝对我客气半分了?我这些年来,该忍她的,忍了;该表达我心意的,也都表达过了,她却依旧将我当做辛者库的奴才看,我自己忍得,我这贵妃的位分也忍不得,我更不会叫孩子们也这么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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