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拉氏四月初二行躬桑礼,提前三天到北海先蚕坛斋戒;皇帝同样也没闲着。
四月初一,享太庙,皇帝亲诣行礼,之后又到大高殿行礼;
四月初二,在乾清门,行御门听政;
四月初三,又因雩祭祭天,提前三天入南郊斋宫斋宿……
四月初这连续多日,皇帝和皇后都不在后宫中,婉兮又因养胎而少理宫中事,这便让忻嫔和兰贵人等人得了空闲之机。
那景仁宫里,本就是兰贵人和多贵人两人住着,多贵人随皇后去北海,这景仁宫里就剩下兰贵人当家。
且贵人位分下,官女子的配置本就少,足额才有四人;而如多贵人这般,千里迢迢来的,皇上也显优厚之意,这便准其自行带入家下女子来。可是路途遥远,她便也只带进来两个家下女子来。
这两个家下女子都陪着多贵人一起去北海了,这景仁宫里,多贵人住的西配殿便几乎等于空城门一样,无人细守。
这日趁着夜色,兰贵人走到西配殿门前,抬眸望望那头顶的门楣,唇角笑意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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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日,皇帝和皇后那拉氏相继从南郊和北海归来,皇后率领后宫去养心殿后殿请安。
帝后互相问候,都询问对方所行大典,都是否一切顺遂。
皇帝含笑道,“此次祭天,朕也以平定准噶尔之事禀告天帝。此时阿睦尔撒纳已死,叛酋只剩下哈萨克锡喇等人。成衮扎布的兄弟、喀尔喀郡王车布登扎布与富德二人,分兵追捕,奋力剿贼。斩获颇多。”
“此皆车布登扎布勇往所致,甚属可嘉。朕已下旨,着将从前所赐他父亲额驸策凌的‘超勇’之号,即赏与车布登扎布。”
那拉氏听着也是一笑,“若此成衮扎布为亲王,车布登扎布为‘超勇郡王’,他们兄弟俩的军功,已然登峰造极。”目光便瞄向婉兮。
婉兮这会儿肚子已经很大了,好在养心殿与永寿宫这样近,故此她便也来了。
婉兮听到此处,已是垂首微笑。那拉氏的意思,她懂。
那拉氏便也收回目光,侧眸只深深凝视皇帝,“哈萨克锡喇……这个名儿,我听着倒是有些耳熟,倒仿佛与咱们内廷里哪位主位有所关联。”
皇帝含笑点头,目光滑向多贵人。
“哈萨克锡喇是叛酋——辉特部汗巴雅尔的同母异父兄弟,为噶勒杂特部三大宰桑之一。巴雅尔等人反叛朝廷之时,哈萨克锡喇和另外一个宰桑,也跟随叛逃而去。”
“噶勒杂特部三大宰桑,唯有根敦一人率部来归。”
那拉氏顺着皇帝的目光看过去,便含笑点头,“那我想起来了,宰桑根敦不就是多贵人的父亲?若此说来,噶勒杂特部没有因为哈萨克锡喇的叛逃而大乱,宰桑根敦有功。”
多贵人忙起身向帝后二人行礼,代替她父亲根敦谢恩。
一众嫔妃都瞧着,兰贵人垂首含笑瞥着祥贵人。
——情势已经明摆着,追缉哈萨克锡喇已为平定准噶尔的最后一战,只要将哈萨克锡喇被擒获,平定准噶尔之战就告正式胜利完结。
而因为根敦与哈萨克锡喇本同为噶勒杂特部的宰桑,皇帝必定对多贵人一家多加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