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挑眸盯住乐仪。
“这么说,皇上已经为那福灵安定了可尚的多罗格格去?”
多罗格格,郡王及世子,封号为县君的,可称“多罗格格”;贝勒之女,封号为郡君的,亦可称“多罗格格”。这些多罗格格的额驸,品级便为多罗额驸。
乐仪点头,“奴才也是刚得的消息——皇上此番赐宴西北归来的功臣,内里竟有福灵安。原来这次用兵,乾隆二十一年的时候儿,那傅恒竟然不声不响地将长子福灵安送到了军营里去。”
“主子可知,那一年福灵安不过十四岁上下。”
“哦?”忻嫔也是扬眉,“以傅恒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他竟忍心将自己年岁这么小的长子便送到西北去了?即便是庶出,那也好歹是长子啊。”
乐仪点头,“傅恒此举,自是向皇上表忠心。皇上心下也自是感念,故此便授了福灵安三等侍卫的出身,并在乾清门行走……此次福灵安随傅家的明瑞一同从西北回京,皇上便也亲自定下了福灵安所尚的多罗格格。”
“哦?指了谁家的多罗格格?”
乐仪答,“定了愉郡王弘庆家的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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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还是正月里的大冷天儿,忻嫔却还是在冷风里又站了站。
“这话儿又怎么说?与舒妃又是什么干系?”
福灵安是傅恒的长子,却不是九福晋所出,这便与舒妃自己牵扯不上什么才是。
甚至话要说回来,这个福灵安不是九福晋所出,如今又建功、又确定了尚多罗格格的,反倒应该叫九福晋感觉到不安才是——舒妃这会子也得跟着心下不是滋味才是。
乐仪轻叹一声,“主子有所不知,这愉郡王的嫡福晋——正是舒妃和九福晋的亲姐姐!”
忻嫔也是一怔,“如此说来,便是舒妃又一个姐妹的孩子,与傅恒家结亲,即便福灵安不是九福晋亲生,可是那弘庆的女儿却也是舒妃的亲外甥女啊!”
乐仪点头,“如此一来,福灵安的建功立业,倒是又与舒妃家直接挂上了联系。这些终究都是舒妃的母家人,他们这些消息,对舒妃在宫里地位的稳固,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懂了。”忻嫔不由得冷笑,“如今她膝下有了皇子,还正是皇上刚指配福灵安和多罗格格的时候儿,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叫皇上不高兴呢。”
乐仪黯然点头,“正是这个话。”
忻嫔立在风里,心下倒也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不急。虽说舒妃这会子不便说话,可是我跟她之间也好歹还沾亲带故的。她如今失宠,我也失宠,我们两个正有许多的话可说。来日,总有她遇见不痛快的时候——到那时,我还是得拽着她为我出力!”
若说起后宫里的女子,因都是世家格格,家族之间彼此通婚,追溯起来,忻嫔和舒妃这样同出上三旗世家的,自然都是有亲戚关系的。
不说旁的,便说忻嫔的亲嫂子,便是安亲王岳乐的孙女;而舒妃祖母耿格格,是安亲王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