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怪不得你不愿在我面前总是有些欲言又止、张不开嘴!”
忻嫔听完玉蕤的话,菱唇轻勾,竟是忍不住拍着迎手枕大笑起来,收都收不住。
可是她还是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玉蕤面前,亲手扶起玉蕤。
“傻玉蕤,这又怎么了?咱们都是后宫的女子,心里自然都只有皇上一个,你有这样的心思本是天经地义,谁有资格挑你的错儿?”
“皇上是天子,在后宫便是所有女人的,又不是她令妃自己一个人的,她凭什么就不准你仰慕皇上?”
“话又说回来,你家虽然是内务府包衣佐领下,你只能以官女子身份入宫;可是凭你阿玛和伯父此时在朝中的身份,你又怎么可以在宫里只给人当奴才?以你的身份,别说常在、答应这些小主,根本足可以成为贵人位分以上的内廷主位了!”
忻嫔说着叹了口气,扶着玉蕤道,“想你从十三岁进宫,到如今这么多年了,本可以早就承恩进封了。又何苦被压制了这么些年,直到去年玉叶出宫了,你才当上掌事儿女子去。”
“掌事儿女子和内廷主位之间,可差了至少答应、常在两级去。这中间,更是白白蹉跎了近十年的光阴去啊!”
玉蕤便也委屈地抽泣,珠泪儿滚落。
“奴才自己也是这个想头。况且令主子不比旁人,她自己也是官女子的出身啊!她还是内管领下人呢,比奴才出身还低。她都能越过孝贤皇后去,得了皇上的宠爱,且初封就是贵人——那奴才凭什么就不能呢?”
“再说这些年奴才对她也是忠心耿耿,她更有多少事儿都是奴才的阿玛帮衬着才能扮成的,奴才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令主子但凡能记着奴才一点儿,她便也不至于不高兴才是。”
“……更何况,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呢?她自己大着肚子,根本没办法侍寝。这时候若不想叫皇上的心被旁人抢去,她便也该学学古往今来后宫的老规矩——从自己身边儿择一个人引荐给皇上,这不也是对她自己最好么!”
玉蕤难受地擦眼泪。
“不说旁人,奴才便是斗胆说说皇后主子。当年皇后主子为了固宠,不是也推荐了宫里的林贵人?皇后主子那性子都能看得明白的事儿,令主子又怎么高贵了,又凭什么这么不容人了?”
忻嫔叹息着微笑,轻轻拍着玉蕤的手。
“谁说不是呢?凭这些年,我都眼睁睁看着你对令妃的忠心耿耿。凭她小门小户的,你从她那又能得着什么?旁的宫里得用的,逢年过节至少还能从主子手里得些银两绸缎呢,可是你们主子手里一向紧巴,便是这些年也都没给过你们什么格外的去吧?”
“既然金钱财物上指望不上她,好歹将她宫里当成一条出身之路,她也该顺水推舟,而不该这么横扒竖拦才是!”
玉蕤含泪点头,“昨晚上,皇上来得晚。奴才便只上前多问了皇上一句‘是否肚饿,是否要奴才亲手煮一碗奶茶来’,结果令主子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