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谑过后,婉兮静静敛眉。
“不如以后这样说——康哥儿终究是孝贤皇后内侄。九爷与孝贤皇后一奶同胞,相貌本就相似;所谓生子像母,那孝贤皇后的两位皇子,相貌上自然与九爷相似。”
“而康哥儿又在相貌上与九爷非常相像,那么康哥儿自然与端康太子永琏、悼敏阿哥永琮也相貌相近了去。”
“皇上一向对皇子、皇女们都是舐犊情深,故此看见相貌与永琏、永琮相似的孩子去,皇上必定要格外多喜欢一些的。”
玉壶含笑拍手,“对喽,这才是正理儿。要不若有人也瞧见皇上格外喜欢康哥儿些,却不知道是因为令主子的缘故,便还指不定编排出什么来呢。”
终究这些年傅恒所受的皇恩太重,前朝后宫的舌头便都没闲下来过。没有人明白关键还时刻,总是只有九爷站在皇上身边儿,却有人只知道指摘九爷军功浅薄,除了一个外戚的身份之外,别无大功。
婉兮点头,“况且康哥儿还管我叫‘阿娘’呢,如是这话传出去,便指不定又成了什么去。从此便都说康哥儿与端康太子、悼敏阿哥相貌相似就够了,也免得再起非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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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时辰到了。
宫规森严,便是九福晋这样儿的能经常进宫的,在宫内延宕的时辰也都是有规矩的。到了时辰,就必须得离开去。
婉兮捉着九福晋的手嘱咐道,“你放心,麒麟保的小名儿是我取的,是我说过这孩子是有福气的,我自然还是将麒麟保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况且麒麟保唤我一声‘阿娘’呢,我便不能白叫孩子这么叫着。”
“再说,你当初给孩子的小名取的好,‘招娣’,还是麒麟保帮我将小七招来的呢,我怎么能忘了这份儿福气去?”
九福晋这会子已是得了玉壶悄然的解释去,心下这便也松快了许多,便含笑道,“令主子说康儿是有福气的孩子,奴才却认定了,康儿这福气便是应在令主子身上。想宫外宗室、外戚这些多孩子呢,除了康儿,还有谁能有福气唤令主子一声‘阿娘”去不是?”
大人们的心结暂时解开了,可是那边厢福康安却反倒愁眉苦脸起来。
刚在宫里跟拉旺多尔济从陌生到相识,两个同龄的小男孩儿玩儿得正热乎呢;况且还有七公主那样柔柔小小的在畔瞪圆了黑眼睛当观众……他便舍不得走了。
府里虽然也有哥哥姐姐,可是年岁有相差,且福隆安和福铃又都是守规矩的孩子,哪儿能跟他似的这么一起混不吝地淘气去啊?反倒是拉旺多尔济这样儿的,因天生淳朴,反倒如璞玉一块,对宫里这些规矩不那么太放在心上,才能与他玩儿到一起去。
更要紧的是,拉旺多尔济性子宽和,肯由着他耍宝,心甘情愿当他的助手和观众去,叫福康安心下就更是放不下。
眼见额娘这就要走了,下回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宫,福康安一着急,便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