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
皇帝眸光淡淡掠向高天,“在前朝,若有官员将公务拖着不办,自有御史弹劾,爷也要责罚。这后宫里也是一样。官女子自缢是大罪,在内务府早有底档。你若长久办不明白,皇后身为六宫之主,便可问责。”
婉兮垂下头去,“奴才明白。”
皇帝垂眸凝视着她,“官女子自缢是大罪,但是并非所有父母家人都受连累。端的要看她自己因何自缢。若她自己是有罪,因畏罪而自缢,家人自当一并受罚;话又说回来,若她被胁迫,或者是其他情有可原的缘故,那内务府大臣自然也会酌情论处。”
“总拖着不办,并不总是最好的法子。”
婉兮脸便红了,“爷说得对。逃避不是法子,况且也不能叫凝芸这样九泉之下不明不白去,总也要给她一个交待去。”
皇帝这才满意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婉兮面颊,“此事牵涉甚广,不光爷的乾清宫主位要牵涉其中,便连太妃、母妃所居的宁寿宫怕也要牵涉进去……只是事情该办还是要办,你也不必迟疑。”
婉兮便点头而笑,“反正还有爷给奴才当后盾呢。这案子是爷叫奴才查的,那奴才就是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
皇帝无奈地笑,伸手拍拍她脑门儿,“是不是还要爷找块木头,给你刻一把尚方宝剑抱着啊?”
婉兮弯腰大笑,“那都是戏本子里的,奴才可不抱着!醢”
长街虽名字里有“长”,其实一点儿都不长。眼前已是回到了永寿宫,婉兮只得松开了手去。
皇帝倒是眯眼凝视着她,“……千秋生辰,有何心愿?”
皇上还是问到这儿了。
婉兮垂首想了想,还是仰起头来,含笑使劲摇了摇头。
“奴才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不过是皇上按着宫规恩赐什么,就是什么。缇”
婉兮心里努力想着今年给皇上过万寿,她也没费什么格外的心意去,八月十三正日子就给做了两样饽饽;八月十五,就给捏了个面人儿啊。
皇帝眯眼打量婉兮,便也轻哼一声,“也是,也不是整数儿,倒不用格外预备什么。”
婉兮也不想分辨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儿,只赶紧蹲礼告退罢了。
玉蕤先回到宫门口等着婉兮,见着婉兮回来,面颊绯红,便不由得低声道,“……恭喜主子呀。”
婉兮抬起眼来,玉蕤却张了张嘴,赶紧垂首请罪。
主子眼里,倒仿佛有些惆怅呢~
婉兮叹了口气,“你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快要过生辰了,忍不住想念家人。”
实则阿玛和额娘倒也罢了,他们终究是内管领和内管领福晋,宫里有事儿,他们是能进宫的。若实在想念得不行,设法安排个场合,便如在香山行宫里那次一样,是可以见到的。
她这会子格外想念的,倒是哥哥。
从前十年没见,倒也习惯了;偏是这会南巡,在江宁府见了这么一面,这会子便格外想念开了。
可是人家皇太后的兄弟都被皇上拦着,不准叫进宫给请安……她便是怎么想念,也不成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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