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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便矜傲一哼:“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太容易了,爷便是分心他用,也能分得清是什么。”
皇帝淡淡瞟了一眼桌上那盘子里的残屑,便更是笃定。得意洋洋道:“不过是豆面卷子!”
婉兮自然不会错过皇帝那贼溜溜的一眼。
皇帝的回答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便拍手大笑:“爷上当了!”
皇帝一愣,不敢置信地将那盘子拖过来,伸手指头进去,蘸了那黄颜色的残屑,然后送进嘴里去品咂:“我哪儿错了?这不是豆面儿突粒么?”
见皇帝自己掉坑更深,婉兮忍俊不已,使劲点头:“爷当奴才那么笨,放着带豆面儿的盘子在桌上叫爷猜是什么吗?”
皇帝这才听出些滋味来:“好啊,原来你是故意将这豆面儿盘子留在桌上的,就是算计爷呢!”
婉兮含笑点头:“爷没认错,豆面儿就是豆面儿,怎么都不会错的。只是爷方才吃的饽饽可不是豆面卷子。”
皇帝皱眉,又咂咂嘴回味一番,还是摇头:“不对啊,就是豆面卷子的味儿!”
婉兮这便从食盒里又拿出一盘来,摆在皇帝面前:“是用一样的豆面儿,一样的江米做的,也都是蒸出来的却不是一种饽饽。这种叫引绝饼,民间又因这饽饽是捶打出来的,也叫打糕。”
皇帝用手拈起一块送进嘴里,这回更细致尝尝,还是挑眉:“分明是一回事!”
婉兮撅了嘴:“就不是!原料是一样的,可是制作却不同。奴才给爷做豆面卷子没在石臼里捶打,可是这打糕却是打了大半个时辰的!”
皇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吃起来没什么不同。亏你还要花费大半个时辰捶打,更要到爷眼前儿来跟爷拌嘴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婉兮这才笑了,出溜下炕,绕到炕几这边来,与皇帝肩挨肩坐着:“之所以要与爷强调它们不一样,就是因为豆面卷子是满洲的饽饽,可是这打糕却是高丽的吃食呀!”
皇帝哼了一声:“从前祖宗在关外,于辽东一代本就与高丽人混住。这豆面卷子是满洲人敬神早就用的,必定是高丽人跟咱们偷学去的!”
婉兮抿嘴而笑:“总之,豆面卷子是豆面卷子,打糕是打糕。豆面卷子奴才自己就会做,这打糕还是特地跟嘉贵妃学来的。”
皇帝便放下了排单,挑眉侧首来看她。
明白了,她要说嘉贵妃的事。
婉兮轻轻拉住皇帝的手:“这打糕皇上吃得欢喜,却别忘了嘉贵妃的一份功劳。那江米蒸熟了要捶打大半个时辰,奴才自己可吃不消,还是嘉贵妃纡尊降贵,帮奴才打的。”
皇帝轻哼一声:“她宫里的奴才呢?敢叫你们两个自己做这些。他们都死了么?”
婉兮便垂首叹息:“活着,可是跟死了差不多。总归心不在焉,做不到与嘉贵妃同心同德就是。”
“更何况嘉姐姐明明出自高丽旗鼓,可是如今她那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出自高丽旗鼓。便是这吃食,他们根本就帮衬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