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佩倒笑了:“姐姐怎么又说这个话了?”
从前年岁小,舒妃曾有几回与妹妹抱怨过,可是那会子终究还是年纪小啊,说了就说了。后来都渐渐长大,又因为婉兮与兰佩之间有过救命的情分,这话舒妃便也不再说了。
甚至在宫中遇见事儿的时候,舒妃明里暗里还是帮衬着婉兮的。便是在皇太后面前,舒妃也没少了尽量帮婉兮美言几句。
可是如今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舒妃却又忽然说起这个话来,兰佩倒意外了。
舒妃垂下眼帘去:“你知道么,孝贤皇后是死在令妃手里的~达”
兰佩惊得立即站起,上前按住舒妃:“姐姐!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舒妃淡淡抬眸:“我怎么会乱说?那晚我在船上,孝贤皇后崩逝之后,我也陪皇太后上了翔螭舟,亲眼见过孝贤皇后的模样。她至死,手还在空中悬着,仿佛要抓住什么……撸”
东巡那晚船上的事,后来全被皇上按住,从此讳莫如深,没人敢再随便议论。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以皇帝自己的诗文、谕旨为准罢了。其余随行的宗室、大臣、侍卫、船工……没一个再敢以任何形式论及的。
兰佩自然也不在其中,故此乍然一听姐姐这么说,也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可是令主子为何要害孝贤皇后?”兰佩用力呼吸:“姐姐怕是也不知道交辉园的事,小妹我却是亲眼看见的。令主子每日里明知有毒,却不能不熏硫黄、抹水银……她那吃过的苦,又何尝比孝贤皇后的少?可是令主子事后却也还是哑忍下来了,她又何苦后来却要动手了?”
舒妃抬眸静静盯着兰佩:“这会子倒叫我有一点分不清,你的亲姐姐究竟是我,还是令妃了。”
兰佩闭上眼:“姐姐……小妹也只是就事论事。”
舒妃摇摇头:“人心隔肚皮,我与令妃之间,并无你跟她那么亲近。故此我对她,倒难做到如你一般的信任。”
“依我来看,她动手必定是有目的。一来是报仇,如你所说,报当年吃那些苦的仇,同时又何尝不是报她这些年都不能生养的仇。她进宫来就是在孝贤皇后的宫里,若她不能生养,也只与孝贤皇后有关罢了!”
“二来……”舒妃转开头去,望向窗外:“她如今又最得宠。她如何就不可能安了想当皇后的心去?”
“姐姐!”兰佩惊得低喝:“姐姐怎么会忘了她的出身?!她怎么可能奢望皇后之位?”
舒妃垂下头去:“出身?皇上若当真肯依照她的出身来办事,那她此时就不该无子而封妃。甚或,就连三年前,也不该封嫔。更不该……从封嫔那日起,就已经排在了我的前面去!”
兰佩一怔:“姐姐……你心下,计较了?”
舒妃抬起头来:“如何能不计较?你我是什么出身,她又是什么出身?我进宫封嫔,比她早了整整四年,可是她一旦封嫔就排在了我前面!如今一同进了妃位,她还是在我之前!”
“我就算不为自己争,难道不为咱们家争么?凭什么咱们叶赫纳拉氏,会排在她一个汉姓包衣家族的后头?!”---题外话---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