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苦笑感慨:“我从浣邺到北盛不过两载的光景,却已物是人非了。”
君雯语重心长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若离,如今你已身为宫妃,只有安心跟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再生一个孩子,坐上皇后的宝座,才是宫妃该走的路。”
在宫里,这便是女人的生存之道。
安笙笑而不语,一双墨眸却比天空还要宁静高远。她要走的,绝非是步上这些后宫女人的后尘。
她伸出手臂,随意的推动铜鼎撞响铜钟,“当当”几声,沉重浑厚的钟声在内宫中响起。
待钟声停止后,君雯才继续开口道:“若离,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清妍怀有皇嗣却是事实,也只能接受。”
安笙随意哼笑,略带戏谑的开口:“公主自幼生长在宫中,应该再清楚不过,这后宫女人的字典中从没有‘认命’这两个字,只有争斗才能生存。
清妍若怀的是男胎,孩子一出生便要占尽长子之利,我若要计长远,此时便该未雨绸缪,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公主觉得如何?”
君雯有片刻的惊愕,但很快,她唇边缓缓溢出笑容,回道:“若你当真如此,那便不再是我认识的若离了。”
安笙苦笑,摇头道:“所以,我并不适合这里。”
君雯凝了她片刻:“事到如今,你还是想要离开吗?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回来?”
笑靥在安笙唇角消失殆尽,短暂的沉默后,她才再次开口:“回来自然不是因为他,无论如何,离开都将是我最终的宿命。”
她话音落后,只见半斤缓步而来,在安笙身前停住脚步,俯身道:“娘娘,眼看着就是晌午了,钟楼寒凉,还是早些回吧,以免感染风寒。”
安笙回过头看向她:“公主要留下与我一起用膳吗?”
“自然是好的。”君雯含笑回道,并未推拒。
原本她也是过来当说客,听说皇兄来过莞宁宫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这一次她似乎是铁了心不再理会他。
安笙很难想象,他在她面前的温柔转身又是如何给了清妍,每每想起,都觉得这是一种自作多情的讽刺。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是她的归宿,所以留在宫里,她只等师父给她消息,再伺机行动。
此时,寿安宫。
至王太医禀报说清妍腹中胎儿不稳,君修冥询问过情况后,便离开了。
侍女司乐端着温热的汤药走进来,半跪在她身前道,“娘娘,该喝药了。”
“滚,给本宫将王太医传来。”清妍脸色极为难看,一扬手便掀翻了药碗,啪的一声,药汁与瓷片四溅。
“是,奴婢马上就去。”司乐丝毫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很快,王太医便在侍女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一挑衣摆,屈膝跪拜:“老臣参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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