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看过养心殿内温暖的灯火,再望着安笙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听到外面安静了下来,君修冥这才命人送走了清妍,站在廊上看着安笙离开。
或许只有这样,傻丫头才能走的更绝情一些,才能将他从往后的记忆里抹去的干净一些。
常德在一旁看得心疼,轻微的叹息了声,贤妃到底还是没认清自己的心!
安笙回到客栈的时候,桌上已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她闷不做声的端起碗筷便一个劲的扒着饭,丝毫不知伤口的疼痛。
或许是麻木了,所以并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你去过养心殿了?”白楉贤随口问道,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安笙沾染了泥浊的衣摆上,那种深褐色的泥土,只有养心殿中才有。
安笙吃饭的动作顿了一顿,深深地吸了口鼻子:“恩,相识一场,我只是想道个别。”
片刻的沉寂后,白楉贤又问:“就这么简单?为何不询问皇上的伤势?”
“看他美人在怀的模样,我的担心倒也多余了。”安笙学着他的语调,散漫的回答。
白楉贤无奈的笑了笑,其实他有些私心,但也很矛盾,他想给她自由,好像现实又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做:“笙儿你有所不知,若非是你,他本不必受伤的。”
安笙漂亮的眉心微蹙,眸光不解的落在他身上,只听他缓缓道来:“宁王能在养心殿内混入死士,皇上自然也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我们一早就知道了宁王的计划,不揭穿,不过是等待时机,一网打尽。
但当刘锦对他说,你被困在乾祥宫大火之中的时候,他一剑割下刘锦的头,血洗宁王三千死士,才得以冲入乾祥宫救你。即便,他明知那里会有埋伏,即便明知那是另一个陷阱,他义无反顾。”
安笙安静倾听,低敛的眸子掩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师父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白楉贤轻叹一声,继续道:“我跟随他这一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失控,他将你从火中抱出来的时候,双眼都是血红的,如同一只愤怒的猛兽。即便这样,你还认为他不在乎你吗?”
安笙动作迟缓的放下手中青花茶盏,她涣散的眸光随意落在一角,半响后,才找回声音:“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宁王定罪?”
白楉贤一愣,而后回了句:“没有证据。”
安笙嘲讽一笑:“若真做的天衣无缝,太后娘娘又何必替他遮掩?宁王又何必将清妍那个女人拱手推入他怀里?”
“这……”白楉贤一时语塞,即便他满嘴的铁齿铜牙,此刻亦无法狡辩。又是若有似无的叹息:“笙儿,糊涂一些不好吗?你应该明白,皇上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安笙抬眸,苦涩的一笑:“明白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再说,我心里无他,今日有些累了,师父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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