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的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五官狰狞,脸上布满了冷汗,都说十指连心,这滋味我今天才体会到,那种疼痛,足以让人晕死过去,也足以让人发疯。
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接近,孙胜才给我动刑的时候,下了狠手,其实当时他心里也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巴不得我立刻去死,另一方面,又想让我在死前饱受折磨。
“疼吗?你火化我侄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有多疼?”松开我手指,孙胜才桀桀笑道。
我双眼死死盯着他,牙齿都快咬出血了:“我草你吗的,让我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你跟你那狗侄子,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来!是爷们你现在就弄死我!”
孙胜才握着刀往外用力一拔,带出来一串子血珠,我疼的惨叫连连,朱飞越再也看不下去了,面色狰狞道:“老不死的,你别动他,有本事你冲我来,杀了他,你也跑不掉,梅连舟一定会来找你的。”
“让他来呗。”孙胜才瞧了眼朱飞越,冷道:“别着急,一个个来,等我给李志文开膛破肚了,你就是下一个。”
他一把扯开我的羽绒服,拉开里面的毛衣,尖刀对准我的腹部,我缓缓闭上双眼,感觉魂魄都快离体了,耳边朱飞越的咒骂声,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临死的那一刻,肖森突然大吼了句:“等等,让我来!”
我睁开眼,只见孙胜才面无表情地看着肖森:“你是谁?”
肖森:“我是杀猪的,这小子跟我有仇,他害的我被两个儿子暴打,大仙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亲手宰割他。”
“我要拿他腰子下酒。”
朱飞越冷笑地看着肖森:“你这猪狗不如的玩意,刚才真应该让那两个兔崽子,把你活活打死。”
我眼皮子上面全是冷汗,模糊地打量着肖森,只见他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眼巴巴恳求孙胜才。
犹豫了下,孙胜才点头道:“那就你来吧,毕竟你是专业的,把他心挖出来交给我,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肖森狂喜地答应,孙胜才朝他眉心轻轻一指,肖森立刻恢复了自由,活动了下四肢,他站起身,从孙胜才手里接过尖刀。
瞄准我心口位置,肖森狠狠一刀扎来,刀未到,我皮肤就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阴寒。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的大限来了。
谁知最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肖森手中的尖刀,眼瞅着快碰到我心口了,却在空中画了个圆,以一种非常优美的弧度,砍在了孙胜才右手腕上!
老畜生肉身坚硬无比,尖刀自然伤不到他,却也逼的孙胜才手腕摇晃,铃铛落地。
肖森速度快到暴起,毕竟杀了几十年的猪,手上活又快又细,抢在孙胜才前面,他用刀尖挑起铃铛,抓在手里用力摇晃:
“跑!快跑啊!我拖着他!”
这铃铛给他一晃,我和朱飞越身子立刻恢复自由,我腿上有伤,跑的不利索,朱飞越干脆背着我,几步抢出土地庙。
孙胜才大骂一声,窜起来要追,肖森死死抱着他的腿,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腿肚子上狠狠咬下去……
在肖森的帮助下,我和朱飞越成功逃出土地庙。
我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回头看,只见肖森已经遭了毒手,孙胜才扣掉了他的眼珠子,又去抢勾魂铃,可肖森死死捏着铃铛,不肯松手,疯了似的冲我大喊道:
“告诉李丝丝……我……我对不起她!”
话音落下,肖森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往中间猛力一按,就听砰地一声,铃铛都被他按瘪了!
可以想象,一个人在临死前,所爆发出的力量有多恐怖。
这样一来,勾魂铃也就失去了作用,朱飞越背着我疯狂逃窜,后方的土地庙里,传来肖森最后的惨呼。
他给孙胜才害死了。
当时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我眼眶变的有些湿润,这个粗鲁汉子的一生,横行霸道,坏事干绝,却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为自己的罪行,做出了最无私的悔悟。
“肖森,你特么终于爷们了一回!”朱飞越大口吸着冷气,双脚迈步如飞,沿着后山方向狂奔。
当时夜黑风高的,视线很不清楚,这条下山的路,之前我们没走过,也不知通往何方,再加上当时的情形实在凶险,它离土地庙最近,朱飞越慌不择路之下,也只能走这条道了。
一条布满冰雪的大斜坡,从山顶往下延伸,依稀能看到山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子。
朱飞越背着我,沿着那条道往下冲,道路两边大大小小的野坟包,快速朝后掠过,耳边呼啸着寒风。
下山路跑了一小半,我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动静,回头一瞅,顿时吓的我肝胆俱裂!
一个穿红寿衣的老太太,正惦着脚尖,在后方的山路上追赶着,那老太太正是孙胜才,速度快到了诡异。
好在肖森的死,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此时孙胜才距离我俩,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一时半会还追不上。
“朱哥,快啊!他来了!”我急的大喊,被撇断的那根手指,更是疼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