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
几年前要来姜离和连琋完婚的元曦公主,就是在路途中染上天花,不过十来天时间就匆匆死了。
连琋啊!你会不会也匆匆的...就死了?
我很怕你死啊!
“去把后院的空房收拾出一间来,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住在那。”君悦吩咐道。
非白一愣,“这会不会不妥?不如您还是先回广元殿去住吧!”
且先不说她丢下三十万大军跑回来,这整日的跟一个染了天花的人待在一处,朝臣们只怕是不会答应的。
而且她如果住在这里,必定是得与外界隔离,一应奏折什么的不可能经过她手,又传到别人手里,这样很容易传染。
君悦却是坚定道:“外面的事自有人处理,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另外,一会我会拟一份清单,明天一早你下达旁阙楼的所有人,按照我的要求行事。”
“是。”
阳台上传来一主一仆轻微的对话,在这朗月清风的深夜里,却显得无比的凝重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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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琋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窗外照射进室内的晨光晃了晃。
恍惚间,他好像见到了个熟悉的人。
“是梦吗?”他喃喃道。
因为病痛折磨,他声音有些沙哑,气若游丝,整个人就真真是濒临死亡的状态。
君悦淡淡一笑,“梦什么梦,你是脸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梦和现实都分不清。”
连琋也艰难的咧开嘴,淡淡一笑。“不是梦,真好。”
他忽而想到什么,又费力的想要起身,急道:“你快出去,会传染的,咳咳...”
他说得急了,皱起本就丑陋的脸猛咳了起来。
“别乱动。”君悦摁着他,“你忘了,我出过天花的,这病传染不了我。倒是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难看死了。”
连琋这才放心下来,一双凹陷无神的眼睛看着她,问:“我真的很丑吗?”
君悦纳闷,“你没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没有。他们把镜子都收走了。”
“那他们做得对,你要是见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估计能活你也不想活了。”
“那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君悦毫不客气道,“老娘当初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这副天下第一的俊皮囊。如今你这副皮囊简直比村东头的王麻子还丑,老娘看着都吃不下饭。”
连琋眼帘垂了垂,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小脓包,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肌肤。
“那的确是很丑。”他低声道。
他放下手时,顺便的握住了媳妇的手,一双凹陷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祈求道:“君悦,别生我气了好吗?”
“那不能。”她甩开他的手,双臂抱胸翻着眼睛看房顶,“你不知道我小肚鸡肠得很吗?你们娘俩做得那么过分,我岂能说不气就不气,不然显得我多蠢笨、多为爱痴狂似的。”
“那生气也可以,但是你不能赶我走。”他要求。
君悦嘿了声,指着自己道:“你现在还敢跟我谈条件,仗的什么啊你?”
连琋很是认真的道:“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三年不跟你说话。”
君悦字正腔圆的呸了声,“老娘都把你赶走了,你跟不跟我说我还在意吗?哎我说,你这人病了,脑子也跟着病了?”
连琋无奈一笑,“大概是吧!”
最近他睡得有点多,躺得后脑勺都疼了,脑子也变得迟钝了。
“主子,该用早饭了。”
小尤子端了早饭进来。几个素包子,一碗白米粥。
君悦起身坐到床头,手臂揽过他的后背,将他人扶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连琋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君悦强咽了口口水,眼下喉咙处的酸楚。
怀里的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手掌下的肩膀,骨头硌得她发怵。
“让他来吧!”连琋低声道。
君悦嗔了他一句,“怎么的,你不都说老夫老妻了吗,这会怎么不想麻烦起我来了?”
连琋有点委屈道:“是你说的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吃不下饭的。”
君悦翻了个白眼,端过小尤子手里的粥碗,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粥匙,舀了一小匙,匙底在碗边沿处搁了一下,然后放到嘴边吹了两下,再送到他嘴前。
“亲爱的相公大人,现在是你吃,不是我吃。”
连琋顿了三秒,反应迟钝的“哦”了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凰君》,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