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摩挲着这栩栩如生的画,仿佛真的能摸到儿子那滑嫩嫩肉嘟嘟的小脸,甚至还能稍稍用力捏一捏,看见他因为疼痛而皱起的嘴巴。
“他长大了。”君悦喃喃道。
“小孩子本就长得快。”房氐在一旁道。“郡主还真是有心,知道您想念小少主。”
画的左下角有一行小字:汝儿安康,勿忧。
君悦轻声道:“这不是姐姐送来的。”
“不是郡主?”房氐疑惑,“可送信的人明明说是郡主让人送来的啊!”
“也许画的确是姐姐让人送的,但这画应该是出自公孙展之手。”
房氐一愣,“公孙副司?他怎么会?”
这字迹不是连城模仿公孙展的字迹,是他还魂前惯用的字迹。她认得。
他怕造成误会,所以特意换了字迹,以郡主的名义送来。他了解她,也事事为她着想。
真好,有丈夫,有挚友,真好。
院子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君悦抬头看去,是一身戎装的郭怀玉。
郭怀玉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君悦已抢先招手道:“怀玉,你过来,看看我儿子。”
郭怀玉“哈”了声,脑子短路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王爷的儿子......在这?
“怎么样,可爱吧!”
却见王爷两手拿着一幅画,展给他看。那画上是一个小孩,穿着红棉袄带着红色的虎头帽,精气神十足。眉宇间有点像王爷,都是给人一种张扬的感觉。
“的确可爱。”郭怀玉由心赞道。
君悦将画翻过来,正面朝向自己,骄傲满满道:“那是,这可是我儿子呀!这大眼睛,这小嘴巴,啧啧,简直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身后房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天下的母亲大抵都如此吧!喜欢夸自个儿子,喜欢炫自己儿子。
即便尊贵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也不例外。
“哎对了。你来做什么?”
炫归炫,君悦也没因为炫儿子而耽误了正事。
郭怀玉正声道:“武翦捉到了。”
“嚯!”君悦压低嗓子发出一个鼻音。“这位爷,最近东搞西搞游击战倒是打了不少。要不是我们放水,他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搞了这么多天。”
她将画卷起来,交给身后的房氐,嘱咐他:“收好了,我晚上还要看的。”
而后人站了起来,“走,看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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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是一城父母官办公的地方,同时也是住的地方。前院是公堂,后院是住所。就像现代有些单位一样,员工配有宿舍。
公堂的大门关着,堂上两侧站着提刀的姜离士兵,中间是五花大绑的武翦。君悦坐在堂上,左右是房氐和郭怀玉两大护法。
这阵势有点大了。
一般人搞大阵势,一是真的有实力,想通过大阵势给对方以威慑的作用。二是没实力,通过搞大阵势的方式掩饰自己没实力的事实。
和真胖虚胖是一个道理。
不过君悦觉得,今天不需要这阵势。
她叫其它士兵都退了出去,让房氐也退了出去。自己走到武翦面前,看了他一眼,绕到他身后。
“干什么?”武翦警惕的后退一步。
君悦翻了个白眼,“你说干什么,松绑啊!还是你喜欢这种方式?”
武翦心知误会了对方,他还以为他想背后偷袭他呢!不过他不想屈服,凛然道:“不劳你费心。”
君悦挑挑眉,也不再坚持。“好。”
她走向大堂一侧,坐了下来。郭怀玉替她倒了杯茶,而后木然的杵在一旁。
君悦浅啜了口茶,漫不经心道:“你这几天很忙嘛!”
武翦哼了声,没说话。
君悦歪头看他,“我知道你心气高,不想承认失败,可以理解。鄂王手下的兵,的确有高傲的资格。”
她顾自道:“我跟你家鄂王,也算是故交。想当年我们经过俞安城的时候,遇到刺杀,在漫天火海里,我们还曾并肩作战过呢!还别说,你和他的脾气还是有点像的,牛气得好像老子能上天入地似的。”
郭怀玉听着,觉得她这话是在说她自己。
“不过,”君悦歪头看向他,“我怕啟麟,你我可不怕。”
武翦嘲讽的嗤笑一声,“姜离王也有怕的人?”
君悦由心道:“怕,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害怕的人。他有一双像鹰一样的眼睛,冷酷嗜血,看人的时候就像在盯着一件猎物。尤其是做对手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爪子随时都可以将我撕碎。”
这样一个光是看着都令人觉得害怕的人,若是敌人,就必须除去。
就算用卑鄙的手段,也要除去。因为如果用光明的手段,她赢不过他。
有他在,蜀国就坚不可摧。
君悦长舒了口气,改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道:“可惜,他死了,被你们家皇帝害死了。最可悲的是,他竟然是自刎死的。”
“住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凰君》,;”,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