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连琋伸手,从她怀中抱过了孩子。这孩子全身黑色,然而包裹他的襁褓却是玫红的,这一黑一艳,君悦看着心中酸楚。
若是他这黑色的皮肤永远褪不去,那他的将来该怎么办啊?
他被人嘲笑欺负了怎么办?
要是他爹他娘穷了疯了,他怎么办?
更或者他们夫妻俩短命,没活几年就死了,留下他一个稚子,他又该怎么活?
老人常说养儿一百,常忧九九。从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哦不对,从他还在肚子里的时候起,她就得忧了。
真正到了为人父母的时候,才真正懂得做父母的真不容易。
除了要养活自己,还得养儿子啊!
她倾身过去,靠在连琋的肩膀上,手指指腹轻轻蹭着孩子皱皱的小脸颊,道:“你是父亲,你来取一个。”
“好。”连琋也不推辞。
“他出生在夏天的雨夜,雨,自天而降,成滴状,圆润,饱满,可滋润万物,使其不干枯。且它晶莹,洁净,有诗云:目清而润泽若濡,无毳秽杂焉,故能见也。不管他这肤色能不能褪去,希望他将来都能够光泽磊落,胸怀坦荡,心如明镜,一生平安。”
他微微侧头,看着她道:“便叫镜泽吧!”
镜泽...君悦连连念了两遍。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听出光泽磊落、心如明镜的意思来,反倒有种物竞天择的残酷之感。
可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男人取的,叫什么都好。“好,连镜泽。”
“不。”连琋纠正道,“是君镜泽。”
“君...”君悦一怔,微微的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他。
古人最重姓氏血缘,孩子是必定要跟着父亲姓氏的,除非是上门的女婿。
她一个现代人,对于孩子跟谁姓倒不那么在乎。然而连琋竟让孩子跟着她姓,这倒让她很惊讶。
惊讶之余,心中也微微满足和欢喜,吃了蜜的甜。
连琋嗯了声,正回头去道:“他只有姓君,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君悦瞬间明白过来,如果是在以前,孩子姓君姓连那都无所谓。可如今年却是不一样的。
姓君,说明他是她的孩子,是姜离的少主人、小王爷,受人尊重,名正言顺。
可如果是姓连,那便是亡国奴的后代。连琋在姜离的身份尚且尴尬,更何况是他的孩子。
“好吧!”她重新将头靠在他肩上。“君镜泽就君镜泽吧!不过一个姓氏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不管他姓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你我的孩子这个事实。
既然大名是你取的,那我给他取个小名吧!瞧他又小又圆的,像极了一个被搓揉过的糯米团,一巴掌拍下去就能拍扁,不如就叫糯米团吧!”
连琋眼尾一抖,表示不满。“哪有你这样当娘的,还一拍下去就拍扁。你给我拍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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