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黎镜云也像他承诺的一样,尽量的不让梅书亭吃苦受累。
第一晚,他们躲于一个破庙。破庙真的很破,因为庙外在下雨,庙里也在下雨,一处能躺的地方都没有。
黎镜云解下他的黑色大氅,遮在了两人的头上,将屋漏的雨挡在了大氅外。
梅书亭能够清晰的听到,那雨打在大氅上的“啪嗒”声,然后顺着大氅背,一职流到地面,从他们的脚下渗入地面。
黎镜云说:“等将来,我给你盖一座很坚固的房子,用大理石做墙,黄金做顶。再猛的风也刮不走,再大的雨也冲不进来。再为你寻来全天下的奇珍异宝,供你玩赏”
梅书亭转头看他,轻轻笑道:“镜云是说盖金屋吗?”
黎镜云也笑,“是啊!金屋藏梅,梅花暗香,独我一人得赏。”
“好。我还要在房子里搭一个戏台,想唱的时候就唱。”
“到时我请来赋城的有名人士,为你捧场。”
“那要是他们不来呢?”
“他们敢。”
梅书亭但笑不语。苦中作乐,那也是乐。
白天赶路,他们摘也过充饥。黎镜云会在递给他之前,往自己衣裳上蹭了蹭。虽然他衣裳看起来也没有干净多少。
烤兔子的时候,黎镜云会把兔腿肉留给他,自己吃着脊梁肉。还笑说:“以后专门圈出一块地来,专门养兔子,让你天天吃兔腿肉。”
梅书亭好笑,“天天吃,很容易会腻的。”
黎镜云道:“那就养鹿,养野猪,养狐狸,天天换着吃。”
“听起来真是铺张浪费,要搞天怒人怨的节奏。”
“怕什么,咱们有钱有势,谁敢反对。再出现个像君悦这样的狗贼,老子一刀宰了他。”
梅书亭吃着咀嚼着兔腿肉,只觉得此生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
第二晚,他们宿在一个山洞里。
天还是下着雨,但好在不用遮大氅,而且还有篝火可以烤。
秋天的夜,其实还是挺冷的。
黎镜云将自己的大氅铺在平躺的地面上,两人齐头平躺,望着黑漆漆的山洞顶。火影在洞壁上窜动,柴火烧得噼啪声响。
梅书亭两手平方在腹部,问他:“你真的打算带着戍边军,杀回赋城吗?”
黎镜云两手放在后脑勺下,道:“那当然,我要让君悦欠我的,加倍的还回来。”
“可你要知道,没有朝廷的旨意,戍边军是不可以轻易离开边境的。就算是王爷,也没有权力将戍边军召到赋城。他们又怎会听你的?”
戍边军只能留在边境,镇守边防。将领可以是姜离人,但调动权却掌握在齐帝手里。否则当年郭家造反,也不需要从民间征兵。
黎镜云道:“小梅有所不知,军中情义,非那些冷硬的条文规定可以束缚的。那些将士,受着我黎家的恩惠,跟我我黎家出生入死,他们效忠的是我黎家,不是他君悦,更不是远在天边的齐帝。”
“可一旦他们擅离边境,朝廷必定追究。”
“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想杀了那狗贼。”
“戍边军一旦擅自离开,很容易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到时候朝廷派兵镇压,戍边军即便人数五万,也敌不过朝廷的十万二十万。到时候必定是尸横遍野,无辜丧命。”
黎镜云无所谓道:“他们身为黎家的兵,黎家的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梅书亭望着空洞的上方,再问:“那边境无人防守,他国来犯怎么办?”
“那就让朝廷去想办法吧!反正我是不在乎这姜离是齐国的领土还是他蜀国的领土。”
“是嘛!”梅书亭淡淡道。
黎镜云语气不是太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岔开了话题去。
“再有两天我们就到侗寨了,侗寨的吴克都尉是父亲的部下,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我已经去信给他,他会到青侗沟接应我们。”
“嗯。”
听他语气淡淡的,黎镜云侧头看他,犹豫了一会终是问道:“小梅,你是不是不赞同我的做法?”
梅书亭道:“我只是可怜那些将士,他们是无辜的。他们驻守边境,不单单是忠诚于黎家,他们也爱姜离这片土地,他们也爱自己的家人。”
“那又如何?姜离势弱,常年受朝廷欺压。如今又出了个矿山,谁不眼红,战争是早晚的事。”
弱,就要被欺负,就要被打,就要被灭,是吗?......梅书亭内心问着自己。
可是那个少年,为了姜离,真的在努力,很努力。
哪怕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也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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