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问题紫染顿时苦笑起来:“曜国太夫人如今在府里住下了!”
这么一句苏如绘就晓得定国公亲去奉了母亲来也没能说服苏万泽,因此干脆打起了持久战,一面让苏万海把苏万泽扣留在武德侯府里,一面让曜国太夫人慢慢的磨下去。
“三叔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苏如绘长叹一声,顿时觉得手里的药膳难以下咽。
“小姐莫要忧虑,颜大夫叮嘱过,小姐现在只能静养,不宜劳神,否则必损元气!”紫染提醒道。
苏如绘这才重新端起药膳来:“这会是什么时候?对了,母亲呢?曜国太夫人住下了,可曾为难她?”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什么人家,婆媳哪有什么不和睦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帐外传入,正是安氏。
“母亲!”苏如绘忙放下药膳欲起身,安氏进帐来忙吩咐她重新躺回去,嗔道:“这会又没有外人,你还行什么礼?”又对紫染道,“你去看看外面熬的参汤可好了么?”
“白玉金参虽然说库里还有很多,但总是珍贵的东西,怕那些小丫头也不大会弄,还是奴婢亲自去看着吧。”紫染知道这是安氏要和苏如绘说私房话,因此把自己打发走,所以抿嘴一笑,识趣的找个借口离开久一些。
见紫染已经出去了,安氏这才沉下脸来:“既然知道你祖母如今住在府里,你还那么多嘴干什么?生怕如今武德侯府的闲话不够多吗?”
“外边还是传起闲话了?”苏如绘听了顿时叹了口气,家声、门风,这种东西,对普通人家来说也是需要注意的,对于世家门阀而言更是重要无比,所谓的千年门阀不是单单靠着势力和实力,以家族为传承并且绵延千年不堕,本身就说明了这个家族在教养子女上必有独到之处。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门阀、世家之所以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门第,他们确实有骄傲的资格。
虽然青州苏氏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崩析,但家声堕落怕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候,太子选妃……苏如绘顿时觉得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安氏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放心,闲话没怎么传出来,你大伯和父亲也不是傻的,都一口咬定是你三叔多年未归,曜国太夫人思子过甚,才从定国公府暂时搬到武德侯府来住。”
“哪有母亲为了儿子到处搬来搬去的?这个说法牵强,外面怕是不大信罢?”苏如绘不相信的问道。
大雍崇孝,即使皇帝都不例外,曜国太夫人思念儿子,想和苏万泽住的近一点,也该是苏万泽主动去定国公府借住才对,何况定国公府虽然不在帝都内,但出城也不算太远,快马一天可以几个来回。
“哦,你父亲给了个说法,道是你三叔旅途劳顿,一到帝都就病了,因着你也回家养病的缘故,为了延医取药方便,就干脆住进咱们家府里,曜国太夫人挂心幼子,亲自来从旁照拂。”安氏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此也免了那些因你三叔归来的人情往来。”
苏如绘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反应过来,连她都能想到的漏洞,定国公和武德侯岂会疏忽?
“不过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安氏说完却还是叹了口气,沮丧道,“你这三叔怎么就这么糊涂?红鸾虽然有几分颜色,可是咱们家什么样的美人弄不到?单是黛锋里出色的丽姝就有好几个!若是要为你铺路,早几年就会开始了,谁会愚蠢到太子都开始选妃了,这个时候再送人进宫去做帝妃?”
“母亲,三叔这几年都没怎么回来,想必是听差了哪里的消息才会误会的。”苏如绘温言安慰着母亲,她知道安氏这么沮丧也不单单是为了家族,也有被苏万泽拂了面子的原因在里面。
安氏对这个三叔确实是很上心的,一则是当初她进门时由于不是世家出身,即使贵为肃国公嫡女,但夫家除了公公和这三叔外都不大瞧得起她,尤其是曜国太夫人与曜国夫人没少给她穿小鞋,这中间苏万泽替她斡旋过许多次;二则是苏万泽与那商贾之女的事情安氏也清楚,女人么,天生就对痴情的男子多出几分谅解。
再加上这些年来苏万泽迟迟不肯娶妻,安氏自然更加心疼些,却没想到昨儿究竟还是被他撂了面子,安氏心里怎能不委屈?
苏如绘强打精神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想到安氏先是一愣,随即自语道:“不错,好好的钟芳发什么疯?怕是情况没这么简单,定然是谁在他面前说了歪话!”
“嗯?”苏如绘一怔,“那是谁干的?三叔可不是耳根软的人,再说了,三叔远离帝都多年,能够被他信任的为他传递帝都消息的,多半是……”
黛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