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似乎也觉得疼痛,眉峰微蹙,不知何时偷钻出锦被的右手微微曲张。
睡着了也惦记着打架?定王心内失笑,起身走至她榻边,将那不安分的右手塞入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烛火朦胧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恬静而柔和。定王一手支撑在她枕边,另一手掖完被角,却舍不得放开,便只俯身看着她,从青丝到眉眼,从脸颊到唇颐,每一处都是熟悉的,却总叫他看不够。
她确实很美,哪怕此时卸尽钗环,素面朝天,依旧美如画中之人。
定王躬身更低,不过一尺的距离。再俯得更低些,便能偷亲她了,她会不会生气?定王有些怀念芥子巷里那个亲吻,她的唇很柔软,让人眷恋。
不过她眉心又皱起来了,定王安抚似的,低声道:“陶殷?”见她没什么反应,便轻轻抚在眉心,“我在这里,不用怕。”她果然安分多了,呼吸渐而绵长。
定王就势坐在她的榻边。
不知坐了多久,外头蔡高的声音传来,“殿下,陶将军父子求见。”
——二月底官职调动,陶靖已升任从三品左骁卫将军,执掌西洲金匮、虎关及别州共十数个折冲府,成了名副其实的将军。
定王闻言回过神,道一声“请进来”,不过片刻,陶靖便带着陶秉兰满面焦灼的入屋。
他们今日同贾青岚在一处,直至寿安公主杀了驸马,父子二人回府,才从定王派去报讯的人口中得知阿殷负伤,正被定王留在王府上休养。虽然传讯之人说了好几遍伤势不重,然而若果真伤势不重,为何要将阿殷留在王府养伤,不送回郡主府中?陶靖心急如焚,没敢多耽搁片刻,便打马而来。
此时见着定王,行礼也十分仓促,目光直落在阿殷身上,“殿下,阿殷伤势如何?”
“腰肋间有些轻伤,并不碍事,只是腿骨被人重伤,这半个月需卧床静养。”定王引他父子二人过去,榻上阿殷睡得正熟,眉目安然,呼吸匀长,面色也是红润的。
陶靖稍稍放心,怕在这里吵着阿殷,便叫陶秉兰守着妹妹,他跟定王去侧间说话。
定王既已重用阿殷,又将陶靖安排在贾青岚处,原也没打算隐瞒。便将今日始末约略说了,将御医说的话转述一遍,叫陶靖放心,继而问道:“贾青岚那边如何?”
“驸马口风很严,末将和秉兰趁他醉后探问过,他并不肯说,便也未深问。不过寿安公主应是已经起疑,追到那酒楼要带驸马回去,驸马不肯,公主便将他杀了。此事已经传开,有翟绍荣的事情在前铺垫,应该能令京城中无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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