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是轻车熟路,钟茗是迷迷糊糊,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乾隆去养心殿上朝去了,钟茗还没回过神儿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了呢?自己怎么会“失足”?实在是件悲催的事儿,比当活寡妇还悲催的事儿!我堕落了!
坤宁宫上下却和乐得很,比钟茗这个当事人更高兴几分,颠颠地给乾隆备早膳,伺候他老人家去上朝。钟茗还得游魂似地起身,在乾隆穿衣的时候给他拴个荷包什么的。
送走了乾隆,容嬷嬷才喜道:“果然皇上心里还是向着娘娘的!”
钟茗还晕晕乎乎地:“向着我?”
“是啊,皇上自十二阿哥小恙便坐镇坤宁宫,可不就是明证?”
“可他,昨晚……”钟茗说不出口,觉得身上极为别扭,恨不得立时搓去身上一层皮。
“皇上昨晚不是……了么?”容嬷嬷说得含糊,“这不正是皇上皇后该做的事么?”
钟茗呆呆地重复:“该做的事儿……”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快点儿烧水,我要沐浴更衣,不能误了给老佛爷请安,十二阿哥那里着人伺候好了。”
是啊,乾隆昨天做的,正是他应该做的,哪有夫妻不同房的?钟茗穿成了人家老婆,接收了荣耀、接收了这富贵荣华、接收了物质享受、接收了这身份下的权势,自然也要接受这勾心斗角、接收这麻烦、接受这义务——无论她愿与不愿。拿了薪水就要干活,这个老板还不是自己能炒掉的,钟茗告诉自己,你是被抓壮丁来的,不是当志愿兵来的,更不是小白领,脾气上来了能炒老板。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自怨自艾这东西,半毛钱用处都没有。钟茗能做的,就是认清现实、别抱幻想,继续前行。
挑了身宝蓝牡丹纹的旗袍穿上,梳个精神的小两把头,首饰用了鲜亮的金饰,钟茗略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就有永璂的保姆打发小太监来回话,说是十二阿哥还没起身,看着却并无大碍。钟茗又吩咐了永璂的饮食要格外小心,同时嘱咐不要用人参,怕小孩子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药性。
刚吩咐完嫔妃们也来请安了,先是贺了十二阿哥大安,再来说几句闲话。钟茗见忻嫔走路吃力的样子,便多问了一句:“产期快到了吧?”
忻嫔颤巍巍地起身,回道:“太医说,总在十二月。”
“那也快了,今儿都十一月二十四了,”钟茗想了一想,“自己仔细着点儿,”又问,“生产的东西都备下了么?”
这一句问得有些多余,忻嫔已生过一个女儿,生育的知识、要备的东西自然是知道的。她又不是犯错嫔妃,怀着龙胎,自然不会被刻意怠慢,此时仍然答道:“劳娘娘费心,实是奴才的罪过,东西都已有了。”
钟茗点点头,余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去慈宁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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