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正月,陌孤寒就开始忙碌起来,经常召集了朝中大臣到乾清宫里议事,废寝忘食。
尤其开春以后,万物复苏,布谷鸟一叫便要春耕,一年之计在于春,许多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这时候便要做出决策。
掌灯以后,散了议事,陌孤寒倒是比往时清闲许多,不用成夜地批阅奏章。
他偶尔会去太皇太后或太后宫殿里陪她们用晚膳。撤去盘盏过后,按例敬事房的太监会端上银盘,一排摆放几个妃子的绿头牌,请他翻牌子。
陌孤寒有些兴味索然,总是蹙了眉头打发下去。太皇太后但笑不语,太后脸上就有些不太悦意。
“皇上好像自打年后就一直没有翻过嫔妃们的牌子,可是龙体欠安?”
陌孤寒摇摇头:“母后费心了,孩儿一切安好。”
太后扫了一眼银盘上寥寥几块绿头牌,微蹙了眉头:“皇上身边该添新人了。如今宫里就只有这么三四个人,哪里能伺候得好皇上。又都是老人,时日久了,两看生厌,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
像这种事情,皇后都应该操心才是,哪里需要哀家这做母后的多嘴?上次那样好的机会,她心生妒意,全都搅了个乱七八糟,皇上竟然还宠着她,不加管束,这哪里是一个有德行的皇后应该做的事情?
正巧开春,莫如来一场大选,也好为皇上充实后宫,绵延皇家子嗣。”
陌孤寒知道太后对月华素有成见,也不辩驳:“母后误会了,只是孩儿这些天琐事太多,没有心情而已。今年开春又是大考之年,要为我长安甄选栋梁之才,不好分心,明年再议。”
太后用眼尾静悄地扫了他一眼,试探道:“皇上最近是在忙什么?哀家怎么听说皇上把几位有名的玉匠师傅全都召集到御书房里?”
陌孤寒闻听有些不悦,站起身来:“这是哪个奴才在您跟前多嘴饶舌?朕的一言一行都要向母后禀报吗?”
太后明白自家儿子脾性,赶紧出言解释:“哀家前两日想让奴才请你过来用膳,正好不巧,你正在召见几位工匠,所以今日才随口一问,哪里是打听你的琐事了?”
陌孤寒这才逐渐和缓了脸色:“母后提起,方才想起还有要事处理,便不再打扰,母后早些休息。”
太后笑得有些勉强:“也好,你早些忙完也好歇着,泠儿都眼巴巴地盼了你好几日,你若有空闲便去看她一眼。”
陌孤寒也不应下也不拒绝,径自行了礼,便告辞出了瑞安宫。
荣祥慌忙提了灯笼,头前照路。陌孤寒疾行两步,顿下身形,自怀中摸出一枚紫玉簪,有些犹豫。
“荣祥,你跑一趟清秋宫,将这枚簪子赏于皇后。”
荣祥不敢有违,接过那枚簪子,迟疑道:“皇上为何不亲自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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