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倒不用,就是几个大老爷们逛花灯,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言罢作势将衣袖一划。
“嗯?”陌孤寒一声轻哼。
邵子卿轻咳一声,挺挺胸膛:“其实微臣的意思是说,像皇上这样的霸气威风,褚兄这般英姿不凡,我这般风流倜傥,行在大街之上,怕是京中佳丽会蜂拥而至,分而食之。”
陌孤寒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那邵相手无缚鸡之力,来的路上又是如何安然全身而退的?难不成是腾云驾雾来的?”
邵子卿讪讪地摸摸鼻子:“自然是浮生醉梦楼的花轿将我送回来的。”
几人全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褚慕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能令醉梦楼老鸨以礼相待,也是邵相的本事。”
邵子卿一直都很为褚慕白操心,将胸脯拍得山响,挤眉弄眼地低声道:“褚兄尽管放心,如果皇上他不为你赐婚的话,你的婚事就全都包在我的身上。想娶几房,想要什么口味的,我保证酸甜苦辣全都给你搭配妥当。”
褚慕白连连摆手,如避蛇蝎一般:“邵相这是自己招架不住,想嫁祸于人吧?”
陌孤寒一拂衣袖:“用不着邵相多管闲事,糟蹋我长安的第一良将,褚慕白的婚事自然有人操心。”
“谁?”邵子卿出声问道:“抢我的媒金。”
陌孤寒与褚慕白已经率先向宫外走去,一指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着的青衣侍卫:“她!”
走在后面的小个侍卫抬起头来,冲着邵子卿嫣然一笑,犹如拨云见月,月华初现,整个夜空都是令人惊艳的澄碧纯净。
“邵相大人,好生保重。”
邵子卿嬉笑僵在脸上,一瞬间眸中的惊涛骇浪无所遁形。
“皇,皇后娘娘。”
月华因为秀发过腰,所以全部梳起,盘在头顶,带了一顶侍卫们的青纱帽遮掩,一袭飒爽青衣却一点也没有穿出英武的味道来,依旧婉约娇柔,哪里像是个男子?自己适才如何就眼拙,没有认出来?
月华见他呆愣,不禁掩嘴窃笑:“别来无恙。”
话一出口,月华自己心里有些呆愣,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见了邵子卿竟然能够这样坦然,风轻云淡,丝毫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复杂情绪?
邵子卿嘴角极不自然地抽搐两下,面上表情方才重新鲜活起来,嘻哈敷衍:“无恙,无恙。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也在这里,适才子卿说话过于孟浪了,还请娘娘恕罪。”
月华抿嘴一笑:“邵相风流多情,名闻长安,时时处处真性情,只是莫要挑唆皇上和褚将军去寻花问柳,便何罪之有?”
走在后面的步尘见邵子卿说话终于棋逢对手,忍不住笑出声来。
前面的陌孤寒行了两步,见两人还在原地说话,微微蹙了眉头:“用不用寻宫人奉茶上酒?”
月华知道他小心眼的脾性又上来了,无奈摇摇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小声嘀咕一句:“若是不喜欢我跟着,又何必让荣祥唤了我来?”
陌孤寒听力灵敏,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扭头瞪她一眼,然后撇撇嘴:“真丑。”
月华上下打量自己一眼,那侍卫的衣袍穿在身上宽宽大大,的确有些滑稽。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府上寻来的,反正不是宫里侍卫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