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是故意在试探自己?想看看自己对待常家人的态度?
月华略一沉吟,依旧吩咐香沉:“太皇太后都管不了的事情,舅父想来也不会难为我。他只是一筹莫展,把我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罢了。就算是我救不了凌睿,舅父已经到了跟前,总不能拒之门外,能帮得上自然最好,有心无力能够劝慰劝慰也好歹尽了心意。”
香沉向来唯月华命令是从,闻言立即便转身出去通传。
月华望了一眼魏嬷嬷,上前搀扶起来:“月华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再不自量力逞能,与太后和泠贵妃为敌,招惹皇上疑心。但是舅父待我却是实打实的好,这样生死攸关之际,我自然应该不遗余力,略尽绵薄之心。”
魏嬷嬷站起身来,忧心忡忡劝道:“娘娘您可是知道,皇上对您最忌讳什么,一定要量力而行,切莫因小失大。”
月华点点头:“侯府出了这样大事,舅父定然寝食难安,食不下咽,你代我命人烹盏热茶,然后走一趟御膳房,端些现成的补品过来。”
魏嬷嬷领了命令,仍旧不放心地叮咛一声:“老奴虽然是倚老卖老,但确确实实是明智之言,娘娘切莫意气用事。”
月华笑着应下,将她支开,常乐侯便跟随在香沉身后心急火燎地走了进来,翻身跪倒在地,嘶哑着声音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月华赶紧上前一步,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立即就心疼地汪了眼泪:“舅父,你怎么就不好生保重自己?”
常乐侯抬起脸来,虽然是因为进宫好生收拾了仪表,将邋遢的胡茬刮个整齐,但深陷的眼眶,血红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满嘴的火泡,都使他看起来格外憔悴和苍老。
“实在是心急如焚,走投无路,方才求到娘娘这里,给娘娘添难了。”
月华慌忙赐了座位,半搀着常乐侯坐下:“我也是刚刚才听魏嬷嬷说起,知道凌睿出了事情。我人微言轻,未必帮得上忙,但是定然不遗余力。”
常乐侯坐下,立即有宫人上前奉茶,月华将身边的人全都打发下去,方才沉声道:“你先不要着急,喝口茶润润嗓子,一五一十讲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情。凌睿那样乖觉的性子,如何会犯下这样大的罪过?”
常乐侯哪里还有心情饮茶,略欠欠身,长叹一口气,便将情由仔细道来。
“昨日里,你五舅父代为打点了大理寺的狱卒,我装扮成狱卒的模样混进大牢,见到了睿儿,方才知道具体经过。
死者是睿儿同窗,姓沈名士亭,平素便多少有点罅隙,但表面还是极礼让的。
除夕那日下午,我们进宫参加宫宴,他与几位同窗相约去酒楼饮酒。那沈士亭贪杯之后有些忘形,不知为何竟然看中了酒楼里掌柜的女儿,众目睽睽之下便百般调戏,欲行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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