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不由就是红了脸:“皇后娘娘委实多心了,我们就是过来陪您说说话,解解闷的。这话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月华不置可否,低下头继续做针线,对于二人置之不理。两人自己在月华这里碰了钉子,也觉得尴尬,起身告辞了。
两人前脚刚走,被惹毛了的仇子衿就忍不住义愤填膺,气哼哼地“呸”了一声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进宫里来关她们什么事情,立即巴巴地过来问东问西?”
怀恩掩着嘴笑:“这是怕你这幅小脸蛋勾人,万一勾了皇上的心思去怎么办?想挑拨两句,让皇后娘娘早点定下你和褚将军的婚事。”
“呸!”子衿红了脸,愤愤地啐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见这两人平日里在宫里是如何兴风作浪的,完全不将你放在眼里。皇后娘娘你就这般容忍她们?”
月华笑笑:“嘴巴是长在她们身上的,愿意沾几句便宜,就随了她们去就是。这宫里的好处咱们占了,她们天天过得憋屈,还不兴发发牢骚么?”
怀恩也气哼哼地道:“那雅婕妤最是可恨,上次的帐还没有清算,就又跑出来作妖。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泠贵妃被害了也不长记性,又被她当枪使。”
月华自嘲道:“这就叫做同仇敌忾,面对着我,她们总是能团结起来,一致对抗。”
子衿可是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在我们老家,像雅婕妤这种人,就叫做搅屎的棍子,她就看不得别人一点好,挖空心思地就想搅浑了水,她好浑水摸鱼。早晚让她尝尝这苦头,得到教训就安生了。”
月华担心子衿性子纯良,又嫉恶如仇,再果真寻那雅婕妤不痛快,慌忙摁着:“你可不要去搭理这种人,她是一肚子坏水往外冒的,精于算计,跟泠贵妃一起就好比是狼狈为奸中的短腿狈一样,少招惹为妙。”
子衿艺高人胆大,那是江湖中历练出来的胆量,何曾怕过谁?轻嗤一声:“我也不是莽夫,就非要跟她明着单打独斗,她还不配。”
月华被她逗笑了,忍俊不禁:“怎么,你还要在宫里玩江湖上那一套,动不动比试一场,刀剑说话,胜者为王?”
怀恩在一旁偷着抻子衿的袖子,一双清透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冲着子衿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子衿立即就闭了嘴:“我知道在这里拳脚功夫是吃不赢的,进宫之前慕白哥哥叮嘱过我,让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不给你招惹麻烦就是。否则我一手一个,早就把她们两个撂倒了,直接揍个七荤八素,下次见面铁定安生。”
“你呀。”
月华无奈地摇摇头,却是更加稀罕子衿这种磊落赤诚的性子。她想,假如自己当年没有经过那场变故与劫难,如今自己还在父母的关爱中的话,应该这是这种直白性子,甚至比子衿还要莽撞顽劣一些。
子衿“嘿嘿”地笑,缩缩脖子。
怀恩与她两人暗中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偷偷地一前一后溜出清秋宫去了。
月华正低头绣花,没有看到两人眸中一闪而逝的狡黠与得意,也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