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姐一想不错,狐疑道:“这么说你刚才之言不假,是出自一片真心?”
叶求知道:“当然。”
秦师姐道:“你有如此好心?”
叶求知一听,知道漱玉峰一众人等对师父的成见颇深,恐怕师父在她们心目中便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这样他更要帮师父解开此结了,于是道:“小弟若不是挂念蓟师弟,那么此来又怀有何意?”
秦师姐想确是如此,他若不怀好意,岂敢上山,他一个小小弟子,纵有刘光济撑腰,难道还能置门规于罔顾,况他说得一脸真诚,实找不出破绽来,遂冷哼道:“你师父……哼,一贯讳莫如深,你是他徒弟,又是什么好人了,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嘴上如此说,身子却拔地飞去。
叶求知赶紧起身跟随,到了一个僻静处,秦师姐一指对面的山壁,道:“蓟师弟便在里面闭关。”
叶求知疑道:“他在里面闭关?”依蓟不虞的性子,他怎奈得住孤寂?况闭关都是高深之士所为,他一个筑基弟子虽初窥天道,但对天道能有多少领悟,需关上门来细究推敲?
这时,蓟不虞听到外面的声音,说道:“是秦师姐吗?你去求求师父放了我吧,我再也不胡闹了。”语声之中隐隐带有哭腔。
秦师姐柔声道:“蓟师弟,你好好在此闭关,师父说了你破了这个阵,她自会放你出来。”
壁里沉默了一会儿,突传来一阵拍打摔击之声,秦师姐叹了口气,对叶求知道:“还是你来跟他说吧。”转身离去。
叶求知见蓟不虞关在这里,突生酸楚之意。蓟师弟虽是师父与苏师叔的精血所化,但说到底还是半人半妖,以众人正邪不两立,人妖殊途的观念,对他多半会另眼相看。他自小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长大,自不免性格怪戾,漱玉峰虽不致对他如此,但毕竟人人都比他大得多,没有一个可伴他的玩伴,苏师叔纵疼爱他,也不会表露出来,他怎不孤苦无依?
叶求知恻然生悯,又想苏师叔将蓟师弟关在这里,困得他一时,但不因势利导,反而堵流而治,只怕会适得其反,使得他性子越来越烈,我何不想法帮他出来,借此取得他的信任,再好好疏导于他。言念及此,说道:“蓟师弟,你且莫急,待我想法救你出去。”
里面蓟不虞停止摔打,说道:“胡吹大气,你都打不过我,怎么救我?”
叶求知道:“蓟师弟,咱们打个赌,如果我救了你,你待怎么说?”
蓟不虞道:“我……我……你若是能救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捣蛋了。”
叶求知道:“那可不行,你师父布下的阵岂是那么好破解的,你的条件太过轻微了。”
蓟不虞道:“那……那你要什么条件?”
叶求知道:“你以后都要听我的。”
蓟不虞道:“不行,顶多……五年,不,三年。”
叶求知道:“好,你可不许反悔。”
蓟不虞道:“哼,谁反悔谁小狗。”
叶求知心下寻思,苏师叔应该不会关蓟师弟太久,方才秦师姐说蓟师弟破了阵便可出来,那么此阵的威力应该不会太大,纯是苏师叔用来磨砺蓟师弟,蓟师弟功力再升一级,或可就能破阵而出。但此阵是苏师叔所设,他人是绝不会出手相帮的,我纵出手也力有未逮,为今之计还是由蓟师弟亲手所破为好,免得触怒苏师叔,又再加罚。可如何能破,他殊无半份把握,问道:“蓟师弟,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阵?”
蓟不虞道:“不知道,你……你不要拖得太久,时间长了这赌便不算。”
叶求知道:“你倒机灵,你且把漱玉峰的地形告诉我,尤其是你师父的住处?”
蓟不虞喜道:“你要去偷我师父的阵盘吗?”
叶求知道:“只怕用外力打开此阵,你师父可要大大的生气,不但会再关你一阵,我也要跟着倒霉。破阵还要靠你自己,找阵盘也不过是搞清是何阵法而已。”
蓟不虞将漱玉峰的地形详细地说了,叶求知听罢,心中打鼓,一般人都会将重要之物放在身上,这阵盘会不会在苏师叔的房里,他实无把握,而且此举对苏挽溪极为不敬,若被发现不免受门规处置,但为了蓟不虞不能不为,纵使发现,也算是与蓟不虞有难同当了,料想他之后也必感激,拉近与他的关系。
他去门内买了几张高阶隐身符,返回漱玉峰,在无人处贴了,直奔苏挽溪的住所。好在苏挽溪住处没有禁制,在漱玉峰中谁又敢擅入她的房间。
叶求知在苏挽溪的房中细一寻找,大失所望,事实确与他所料的一致,阵盘并不在这里,为苏挽溪随身携带。现下唯有到藏书阁中去查阅了,可藏书阁中所藏阵法何止成千上万,何时才能比对完。
他正待要走,门外忽传来脚步声,叶求知连忙隐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