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既已到手,三人乘驾直飞汵州。到了汵州便即转往当初出来的秘道处,三人从秘道里传入介赑门。
叶求知带得解药回来,介赑门上下皆是大喜,将朱焚天请进里面相助炼药。介赑门不乏炼丹高手,既有了药方,解药不日可出。在听了叶求知说完求药的经过后,众人更是交口称赞,有人暗自思忖:“此子虽然年纪幼小,修为低微,但却能独辟蹊径,跳出敌人的既定之局,实属不易,换了是我就未必能成,说不定已被截杀在去翠微山的路上!”
也有人想道:“这一路果然凶险万分,危机四伏,确如刘师弟所料。这师徒俩一个料事如神,一个灵活机变,倒也相得益彰。”
还有人想:“叶师侄之所以半路上改弦易辙,想是受了刘师弟的指点,刘师弟果然推算神准,运筹帷幄。”对刘光济之能益加信服。却不料刘光济固然善谋擅断,却也不知一得会来至烨州。
叶求知回到钟灵峰,刘光济跟他说起走后之事。本来叶求知他们一去多日,唐清源已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幸好五行宗来了五位元婴前辈,再加上介赑门中的五位,大家轮番不停给唐清源灌输真力,方才拖至今日。
刘光济对于叶求知已然筑基一事甚为高兴,便问起详情,叶求知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连火灵分身一事也未相瞒。这便牵扯到前案,有许多叶求知当初隐瞒未说之事。他既拜了刘光济为师,就不愿再有所隐瞒,况且他此番救了唐清源,相信再也不会见疑于众人。
刘光济听了后,道:“你向我坦诚一切,足见你心中无私,你当日所虑者也并非不无道理。”对他的火灵分身颇有兴趣,说道:“天下卓智之士不知凡几,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此法,只是心血须到金丹时方才凝结,来之不易,以之分心炼就一具分身,得不偿失,还不如一意潜修。至于夺他人的心血,乃是天下大不韪之事,被视作邪徒,为天下正道所唾弃。那范秋洛想将你练成傀儡,哪知偷鸡不成,反成全了你,也算他报应不爽,你的造化。余下的心血你切不可再行炼化,如寻到其它灵体,正可炼成五行分身。”
然后又道:“待我好生打听,看何处有灵体,再陪你前去收取。你此番奇遇,切不可与外人讲,免生枝节。”
他又取出一枚玉简,说道:“你本为五灵根,如再单修一法已不合适,这枚玉简中所载的功法乃是我五行宗的绝学,囿于灵根所限,修习之人并不多,现下传给你,望你好好研习。”
叶求知接过玉简,心中感动,师父随手便从身上取出,足见他早已为自己设想好。
玉简中所载的功法名为“无方明决”,涵盖甚广,雾餮门、犀婴门等其它四支莫不包含在内。
刘光济道:“这门功法为师碍于资质也未修习,对你的指点有限,只能靠你自行参悟了。修炼之人师从天地,一草一木,皆可为师,不独我能教你,他人他物皆可教你。修行全在个人,你好之努力。”
叶求知正欲回答,门外有个稚嫩的孩童声音道:“你自己的本领不济,教不了别人,还怎么做人师父?”
叶求知本已察觉门外有人,还以为是山中的弟子,故没在意,听到此言心中恼怒,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出此不逊之言,就想出门查看,却见师父端坐在椅中,面无表情,恍如未闻一般。
叶求知道:“师父,弟子去查看一下,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在此玩闹。”
刘光济淡淡道:“不必了,由他去吧。”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弟子说道:“弟子有事禀报峰主。”
刘光济道:“进来。”
那弟子走进殿中,说道:“拜见峰主,蓟师叔又来捣乱,峰主前次将钟乳洞封了起来,他进不去,这次他等在路上,将弟子的‘九酿石乳’截了去,望峰主恕罪。”
“九酿石乳”是钟灵峰的特产,乃是以前钟灵峰中的一位前辈突发奇想,将一山洞中的钟乳石中间打空,引来溪水,加以各种名贵药材灌注其中。溪水在这些钟乳石中贯穿往复,时日一久,竟酿出一种灵液,不仅口感甚佳,滋补身体,还能恢复真力,其效用不逊灵石。
叶求知见那弟子脸上有一掌印,微微肿起。修练之人对敌并非要直接接触才可伤人,如此掌掴,实是意存羞辱,不知那蓟师叔是何人,却与小辈为难?
刘光济道:“此事须怪不得你,你下去吧。”
那弟子躬身退了下去,叶求知道:“师父,那蓟师兄是什么人,却在我钟灵峰中伤人,强抢东西?”
刘光济摇头不答,转而道:“你且下去,好好修习‘无方明决’,有何不懂再来问我。”
叶求知见师父不说,不敢追问,当即退了下去。到了晚间,叶求知正在房中研读“无方明决”,房门忽然一开,刘光济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叶求知的手臂,迳往源来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