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些火灵便争先恐后地齐聚叶求知的心脏。心属火,故而这些火灵无不趋之若鹜,将其当成是一个依附之体。其实心脏对火灵是个莫大的吸引,但它们这等灵体又何尝不是心脏的补物。叶求知的心脏遽然聚积如此多的能量,一下子嘭嘭直跳,有如擂鼓一般。
叶求知以内视之法,向这边望去,就见自己的心房上密密麻麻挤满了火灵,犹如被一团火焰包围着。蓦地,火灵一阵骚动,似有异变发生。叶求知凝神瞧去,却见心脏上有条血丝血光大放,就如一条藤蔓一样忽然活了,伸展卷舒,不停地袭向火灵,将其吞噬,火灵无不避之唯恐不及。叶求知心头大震:“这不是范秋洛的血滴吗?”他久寻其不着,原来竟藏在他的心脏上,不想突然来了这么多的滋补之物,它一下子现了形。这是范秋洛始料未及的,他本拟种下心血,慢慢攫取叶求知的生命精华,然后取而代之,将其不知不觉地炼成分身,却不料被这些火灵暴露,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叶求知见那血丝不断长大,暗道不好,他虽不知种灵术是何等邪术,但也知不能任其下去。当下聚神看去,就见那滴心血上若有若无地连着一条无形细丝,一直通往他的识海。他顺藤摸瓜,沿着细丝往端头一看,有一个极虚淡的暗影伏在自己的脑海里,霎时明白了种灵术为何物,原来一个占据他的肉身,一个占据他的识海,一旦时机成熟,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而代之。这暗影无疑是那范秋洛的一缕魂识,只要将它灭了,那心血没了主导之物,亦不足为患。当下事不宜迟,运识向暗影撞去。这暗影尚在弱小之时,哪是叶求知的对手,一撞之下便即灭除,反哺了他。
去了心腹大患,叶求知大喜,转而来想怎么处理那些火灵和心血。却见那些火灵簇拥在心脏上竟相互倾轧吞噬起来,最后只剩下一个大火团,盘踞了下来。他忽灵光一现,想道:“这火灵和心脏不恰如人之识海与肉身吗,不知种灵术对它们是否管用,若是将心脏炼成分身,我岂不多一个臂助?况且心血乃是现成的,不耗我一份力。”想起**曾说,这滴心血包含了范秋洛的百余年苦功,那自然非同小可,便是范秋洛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最终决定,最后还言事成之后要收将回来。
叶求知不由为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而怦然心动,想到体内若多一个分身,犹多一个丹田,那岂不是一人而拥有两人之力,若分身越多,力量岂不成倍增长,而且分身可自行练功,并不占有自己的时间,就算炼之不成于己也无损失,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于是分出神识抹灭了那火灵的灵智,依那日范秋洛所施,种下了种灵术。
他不似范秋洛有顾虑,防他本人发觉,盖因种灵术初下之时,极为弱小,一旦被寄体发现就会被抹除,只有当某天力量超过寄体时方反客为主。这时他不虞此虑,放手而为,顿心血急遽地攫取那火灵的灵力,滋养本身。其时他已将心血分成了数份,以待他日之用,只截留了一小部分用作种灵术。他一边攫取火灵之力,一边炼化那份心血,顿觉有股暖流从心脏处向全身迸发,其中固有火灵之力,亦有范秋洛心血中包含的无穷精气。其实范秋洛当时下种灵术时还存了另一番心思,即希望叶求知这具分身进步愈快,愈受门里赏识重用愈好,那样他接触的介赑门隐秘也即愈多,是以取的心血只多不少,却万万想不到如今都便宜了叶求知,要是范秋洛此时得知,不知会作何想,会不会气得吐血?
叶求知霎时便觉丹田有溢盈之感,竟在短短半天工夫,连续突破数道屏障,一跃而成炼气九层,要非筑基是个难以逾越的高壁深堑,仍会鼓涌向前。叶求知喜出望外,不意这趟远行,有惊无险,竟有如此收获,但想范秋洛临近元婴的修为,便是这么小小的一份心血,那也是凝结了他无数年的苦修,有此成就不足为奇。
他起身又再上行,他修为大增后,速度也快了不少,遇上那些火灵也不作抵抗,任它们扑进身来,以供飨心脏。如此踽踽独行,穿山而上,终一剑挥出,剑头一空,挖通了矿井。他心中喜悦,这样一座大阵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实是人所难料。他先换上了本门服饰,免得出去后被人误会,然后钻出地道,又回身掩好。他在矿井里走了一阵,人固然看不到一个,连一丝声音也无,心中不由惊道:“哎呦,我来迟了,莫非本门已向雾餮门妥协,将此矿交给了他们?可又为何不见雾餮门弟子?难道尚在接手当中,故而井下无人?还是有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