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摆着是有人要找两家麻烦,结合之前姑孰和京口传回的消息,谁在这个时候出头,谁就是脑袋进水的傻子。
最终是谢安出面,言谋逆大罪不可轻忽,需当严查。
“受举发之人当入狱,详问之后再做发落。”
“许。”
几乎是谢安话音刚落,司马奕就当场点头。
殷涓被侍卫拖出殿外,脸色灰败,完全不明白,自己同新蔡王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陷害!
如果是受人胁迫……桓温,一定是桓温!
想到桓温,自然就会想到庾希,进而记起来庾氏种种找死的勾当。殷涓嘴唇颤抖,悔不听殷康之言,如今官位不保,落实造反的罪名,全家都要遭殃!
“往徐、兖二州拿庾倩、庾柔!”
“新蔡王暂留建康,待事情查明再还封地。”
司马晃没有二话,当即谢恩。
谢安和王坦之对视一眼,再看队伍另一端的司马昱,均是面露苦笑。
惹事的是庾希和庾邈,首先被拿下的却是庾倩和庾柔。
换做一般人,或许会觉得此事有蹊跷,很不合常理。但三人心中明白,此举大有深意,代表桓元子和郗方回下决心铲除庾氏。
用桓容的话来讲,剥洋葱总要一层层向里,才能剥得美观,剥得干净利落。
庾氏面临的境况正是这样。
先除掉庾倩等人,断掉庾希和庾邈的臂膀,再朝本尊下手,继而瓦解整个庾氏,其下手狠辣不留余地,完全就是桓温的作风。
“桓元子如此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郗方回也……”司马昱摇摇头,明显有几分费解。
“不奇怪。”谢安道,“庾氏犯了大忌,郗方回到底掌兵,无论平日如何,此番绝不会轻易放过。”
谢安甚至有种想法,桓温和郗愔的主要目的不在庾氏,更似在借此互相角力。
桓温掌控西府军,是当朝举足轻重的权臣,郗愔手握北府军,镇守京口,代表郗氏最强的力量。
桓温早有意北府军,郗愔不可能轻易放手。
两人稍有动作就可能引来朝廷动-荡,自然不好对掐,庾氏自投罗网,正好成为双方角力的棋子。
“且看吧。”谢安叹息一声。
本以为北伐之前桓元子不会轻易动庾氏。哪里想到,庾邈派人截杀桓容,闹到京口的地界,引来郗方回的怒火。
双方合力碾压,彼此斗法,无论哪一方胜出,庾氏都将彻底瓦解。
消息传入后-宫,庾皇后僵硬的坐在内殿,一动不动,仿佛成为一尊雕塑。褚太后没心思安慰她,遣宦者往桓府送信,请南康公主入台城一见。
“究竟是怎么个章程,会不会危及到天子,总要弄个清楚。”
南康公主早有预料,当日便随宦者入宫,关门同褚太后密谈。
比起上次见面,褚太后鬓边白霜更甚,眼角和嘴角的细纹脂粉都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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