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王令仪靠坐在屋中的软榻上,时不时向门口看去,面带焦灼。
瞧见李妈妈从屋外进来,连忙坐直了些,低声问道,“怎么样?人醒了吗?”
李妈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见状,王氏的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乔氏那个贱人,她怎么敢?!”
“老奴也是没想到,她竟能下这么重的手!亏得夫人心善,猜到她可能会打二姑娘,派了锦书过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在纪芜脖颈上看到的掐痕,李妈妈就觉得不寒而栗。
“夫人,您说这乔姨娘……她对二公子那么好,怎么对二姑娘就这样?我瞧她分明是想掐死二姑娘!”
“伤得这么重吗?可之前大夫过来时,不是说没什么事吗?”王氏紧紧皱眉。
锦书带着人将纪芜送过来时,她是看过的,但当时脖子上的痕迹还不显。
一直以来,乔姨娘打骂纪芜的事,在伯府里都算不上秘密。
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王氏早就下令,不许任何人讨论,更不许外传。
乔姨娘的人缘差,纪芜在府上也没什么人关心她,以往除了王氏以外,也没人去管纪芜挨打的事。
就连王氏自己,其实管得也不多。
有些时候就是派个人过去听一听,只要闹得不厉害,大多数时候也是不干预的。
可今日不同,锦书亲眼见到乔姨娘将人掐晕过去,不得不管。
为了防止此事外传,王氏特意把纪芜安排在主院的侧室,还叮嘱李妈妈亲自守着。
如今听到李妈妈如此说,她顿时有些迟疑,“若不然……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闻言,李妈妈连忙反对。
“夫人,既然已请相熟的大夫来看过,说二姑娘没事,或许她只是看起来伤得重一些,并无大碍,保不**早上就醒了。”
“若这时候再请别的大夫……一旦传扬出去,于伯府名声不利,您别忘了,二公子的事情才刚平息。”
王氏揉了揉眉心,在心中权衡利弊。
思量之后,终于作出决定,“那就……再看看,倘若明日还是不醒,再请大夫。”
“是,”李妈妈答应着,见主子面露倦色,温声劝着,“夫人,时候不早了,您快去歇息吧。”
“哎,这一天天的没个安生时候,若早知如此,我当年……亏得今日伯爷去了城外道观,否则还不知又出什么事。”
王令仪叹了口气,从软榻上起身,向内室走去。
李妈妈跟在她身边,再度温声道,“夫人放心,二姑娘送过来之后,老奴就已经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
“至于乔姨娘那边……经此一事后,她怕是再不敢提起要将二公子记在您名下的事。”
“但愿吧,”王氏坐在床上,“让锦书守着点,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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