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个女儿家,若说要出门去,您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悄悄离开,倒也没走多远,也就到了晋城。”
“要不是忽然发现怀了身孕,我可能还要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
纪芜笑着向后退去,将手覆在小腹之上。
只不过,她现在月份尚浅,还不到显出肚子的时候,再加上之前受过重伤,就算悉心调养过,仍显得有些清减。
“什么?你……你也有了身孕?”
才坐下去的王氏猛地站了起来,她身旁的纪明昭也跟着看了过来。
不同的是,虽然王氏声音大,却仅仅只是诧异,纪明昭的神情中,有诧异,可阴郁更胜。
但她素来习惯于遮掩,因此那样的情绪被她极快隐去。
随即,她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冲着谢铮行礼,“恭喜侯爷。”
在郡主府时,无论纪芜还是荣安郡主,都没有明确地把‘怀有身孕’这四个字明确的说出来。
荣安郡主最多只是提了一句孕吐的事,而谢铮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早就知道。
如今,亲耳听到从纪芜口中承认她的确有孕之事,不知为何,哪怕他知道了,心里还是仍不住喜悦。
面对纪明昭的恭贺,谢铮的脸上竟然难得浮现出笑意。
不止纪明昭看在眼里,王氏跟纪芜也都瞧见了。
对此,纪芜倒是并不意外。
毕竟,这个男人因为她怀有身孕,竟然会跟着一起孕吐不适,可见他对自己的爱意。
既如此,两情相悦之下有的孩子,当然被赋予强烈的喜悦跟期待。
她不动声色地向着纪明昭看去,见长姐的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意,仿佛真心相贺。
然而,那抹笑意却根本不达眼底。
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纪芜似乎瞧见了冷漠。
好像对于长姐来说,侯府要再添一个孩子,对她这位当家主母而言,是一件事不关己的消息。
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纪芜记得清楚,她之前来找长姐时,才刚怀有身孕的长姐表现出来的,可并非是对谢铮全无情谊。
她甚至因此有些痛苦,并且哀求于自己,才让自己更加确定了要离开京都这件事。
现在看她的态度,与那时相比非常矛盾。
所以,当时果然只是……演给自己看的吗?
行过礼之后的纪明昭感受到了纪芜注视她的目光,再转回来时,不止脸上,她的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纪芜的错觉。
但纪芜非常确定,她绝对没有看错,会提起自己怀有身孕一事,倒不是为了验证长姐的心口不一。
而是……
为了另外一桩事。
于是,纪芜继续说道,“女儿要与母亲说的,并非是我有孕的喜事,而是……我在晋城时,遇见了本应该在王氏家学中的纪明旭。”
她看向了母亲王氏,余光则扫向长姐纪明昭。
毫不意外的,虽然只是短短一刹那,纪芜还是再次瞧见了长姐神情中的些许变化。
“纪明旭?”王氏不曾注意到姐妹间的暗流汹涌,她皱起眉来,“他在晋城做什么?”
“他说自己请了假,过来游玩几天,可我深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把他拘到我住的地方,细细问了一些事情。”
说到最后那一句时,纪芜刻意加重了语气。
方才她只是用眼角余光扫着纪明昭,这会儿却忽然向长姐看去,并冲着她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