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全部准备妥当,确保万无一失,才会进献到陛下面前,大概需要个把月时间。”
纪芜制作的那把连弩,无论是精细程度,还是其他什么,都可以称得上是最顶尖的。
可这毕竟是要投入到战场上使用的,制作与操作的难易,以及试弩时的威力,都极其重要,需要更多方的验证。
若非有谢铮在,还不知何时能够呈到陛下面前,如今的个把月已经很快了。
“嗯,”纪芜答应一声,脚步并未向前。
事实上,此刻的她心中藏了很多疑问,她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不算很好,似乎还清减了些。
她想问问他为何会如此?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又或者……是不是受了伤?
可话到了嘴边,就好像是被谁封了口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听到他提起连弩,便想到那晚欢喜地去找他,却得知他在主院留宿的消息。
想到这些,就忍不住会想更多。
她会想在他留宿主院的第二天,肯定知道她回过侯府的消息,为什么没来见见她?或者只给她送个消息也好。
她还会想,他留宿了主院之后,是怎样的心情?欢喜吗?
毕竟,他与姐姐成婚四年,终于得以圆房。
她甚至会想,他这些日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她忍不住问起常柏时,常柏一直支支吾吾,是不是因为……他一直在主院留宿?
谢铮坐在软榻上,近乎贪婪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人。
他很想大步走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却不知为何,似乎脚步沉重,无法挪动。
伯府里有常柏护卫她的安全,就算暂且离开,也会让其他护卫继续保护她。
自然而然的,她的一些事情透过常柏,他全部能够知晓。
他知道她近来心情不好,食不下咽,更看得出她清减了许多,可他实在不知如何与她说那晚的事。
被下药是事实,那抹嫣红也说明似乎发生了什么。
他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的确是想要来找她的,却忽然吐血昏迷,足足两天两夜。
醒来后身体实在虚弱,怕她担心,只能在侯府里养着。
直到身体好转,现在看上去只是有些气色不好,才敢过来见她。
但有些事现在还没有结果,他没办法跟她交代。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一起停住。
顿时,屋子里重新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纪芜迈开脚步,但她并未去到谢铮身边,她在屋里挑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见状,谢铮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很想让她到自己身边来坐,可瞧着她的清减,以及并不算好的脸色,最终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纪芜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并未立刻说话。
她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我近日……要跟随嫡母学习一些事情,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你若忙的话只管去忙。”
“前阵子已经忙过,近来这段时间无事,我可以来……”
谢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纪芜打断,“既如此,你就在侯府里好好地陪一陪姐姐吧,我这边……不需要你。”
话音才落,顿时感觉到眼前一花,落入到带着松柏香气的怀抱之中。
他的气息很急,似乎压抑着怒意,又好像带着恐惧。
下意识的,纪芜想要抬手拥住他,却忽然嗅到一股淡淡香气,那是嫡姐主院里才有的。
她垂下的手,在衣袖里紧了紧,身体僵硬起来。
对此,抱住她的谢铮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忍不住想要更加用力,恨不得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却又怕真的用了力气,会让她疼痛。
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些许无奈。
“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眼前,但……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