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就是旭子,都这么大的嘞!”
“这大高个儿,不赖!”
“阿拉是在八一厂工作哇!”
“阿拉那本《潜伏》卖掉多少本呐……”
跳下摩托的许旭,直接陷入到一片七嘴八舌的阿拉声音里。
自打有记忆以来,许旭从没见过这么热情的邻里。
就像观野生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一样,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并且带着自家小朋友,催促着上来喊哥哥,蹭一蹭文气。
等在门口的老妈就跟一只大白鹅一样,挺胸抬头很骄傲。
人到中年,活的就是一个子女。
所以许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给予了充足的耐心。
如果说在京上门拜访还有功利的心思在内,那么家门前就是自己的主场。
一個可以卸下心防,享受夸夸的主场。
这种夸夸,跟其他所有地方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时候的许旭,也算是体会到了衣锦还乡的快乐。
热闹了好一阵儿后,跨过院门,回到家中房间里,耳畔才算消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被子已经晒过,很是蓬松绵软,充满阳光的味道。床旁边的贴墙书架上,整齐摆着以前翻过的书册,听过的磁带。
往上一躺,整个人就陷下去了半个人。
躺了好一阵儿后,知道在火车上吃不好的许母,吆喝着起来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许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至地板上,闻着味道,就知道是煮的红枣莲耳。
坐在桌前吃着的功夫,许母就坐在一旁,一句又一句的问着一年里的事情。
实在是小许这一年,尤其是从下半年开始,平静无波的文工团生活,是陡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尽管平时写信和电话,对于许旭的动态是有掌握,但也只是只言片语,不会太详细,此刻面朝着面儿坐下来后,许母就细细的了解起来。
老许坐在旁边调着遥控器,仿佛是在看电视的样子,但注意力全都朝向了许旭这边。
许旭一边吃着,就说着自己怎么去的三国剧组,又是怎么获得机会去了八一厂,又是怎么写起了小说。
仿佛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声音一点一滴里,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到了晚间时分,老许同志才有了机会和空档交流。
这还是因为许母要下去做晚饭的缘故。
一老一少,坐在客厅前的沙发上。
面前摆着一只电暖器,烤得身体暖洋洋的。
关于这半年历程上的事情,老许在刚才已经是旁听了解。所以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让两人都牵肠挂肚的股票事情上。
除了许旭工作的变动,这是今年许家变化最大的事情。
可以说,这一下子就超出了以往两代人所积攒的流动资金财富,而且每天都在日新月异的不断增长着。
老许拿来了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从沪交所所收集来的报纸等资料。
许旭翻看着证券报上面的内容,都是些正常的股市交易和一些领域内的知识刊登。
这些报纸上的消息都是四平八稳,往着春节过,在停盘之前所报道的消息,也都是往火红上面去靠。
对于证券报上所刊登的这些消息,许旭是挠了挠头。
他把老许整理的信息看了个通透,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找不出股票蹭蹭往上飞的动力源。
就眼瞅着报纸上春节前的这几天,沪八股跟打了膨胀针似的,一天一个数字,俨然一幅嗨高了的模样。
以豫园商场这支股票为例,许旭回来前的一天,还是七千五每股,这会儿一看昨天的,已经涨到七千八。
许旭并不知道,影响股市表现的,主要是因为一个人。
凭借老许家平民百姓的资格,在港媒报道消息尚处于内地封锁的情况下,又没有互联网的一呼百应,所以并不知道,就仅仅在两天前,那位在南方画下一个又一个圈的老者,这会儿,已经一路东来抵达了沪市。也就是说,时空的交互里,正同处于一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