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额头的老头瞅着棋盘默不作声,本就面容愁苦,那褶子都快挤出水了,让对面这老头一激有点急了,抓着眼前的马就准备跃过河,心想着管你之后怎么跳,先吃了你丫車再说,但是又有些举起不定。
周围闲散老头一瞅这动作也急呀,这下棋的呀,就看不上臭棋篓子,那感觉就是全世界就我自个一人最牛皮,在旁都急的直跳脚。
有一个提着一兜芹菜的老头看不过眼,往前走了一步:
“咝,你哪能跳马呀,哎呀,你这...”
芹菜老头心里寻思着观棋不语,又有些抓心挠肺,一时也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好。
纪明一瞅这场景,就往圈里头挤,一眼瞅见捂着额头的老头,上前拍了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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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看纪明来了,苦着的脸咧嘴一乐:
“走,走,吃饭去。”
说着起身拉着纪明就准备走。
马扎上盘棋子的老头不乐意了:
“嘿,你这还没下完呢,讲不讲究啊?”
老头梗着脖子:“我那是给你留面儿,我家小子来了不跟你计较。”
对面老头也不含糊:“您还真别给我留面儿,我可不想当二皮脸。”
有时候人越老越跟小孩似得,俩老头急赤白脸的一顿嚷嚷。
纪明没吱声,看了会棋盘,伸手支了个卒子。
“咝.....邪了门了。”
提着芹菜的老头一看棋盘,倒吸一口凉气。
盘棋子的老头也不吵了,低头打量着棋局,捂着额头,面容愁苦,那褶子都快挤出水了。
纪明骑着摩托车驮着胜利的老头奔胡同外疾驰而去,速度三十迈,老头心情是自由自在。
老头姓孙,名程亮,名字和大脑门莫名契合,原广电人事司副司,有一闺女大学毕业在外企法务部上班,老伴前几年在北师大讲台上心梗离世,老孙头心头悲痛,再加上血糖高,病退,现在家休养。
闺女孙怡心疼老头,换了家门口公交公司的工作,照顾老头生活起居,很少让老头吃肉,天天各种青菜换着法子的做,老头嘴里淡出鸟了。
有天老头趁着遛弯,一溜烟去了附近饭馆点了份红烧肉,这肉一入口,嚯,这叫一肥而不腻,酱香四溢,老头幸福感爆棚。
吃完溜溜达达的往回走,正赶巧转角碰上了兜着盘骑着自行车躲执法队的纪明,撞的那叫一正着,喷了纪明一脸肉沫子。
医院里老头本想揪着纪明去派出所,听完纪明自述的经历,啧啧,那叫一不落忍。
后来老头隔三差五叫纪明回家吃饭,有时候天太晚了,就留纪明在家住一晚,谁家老头遇到一个没爹没妈,全靠自己卖盘生活学习的孩子能好受了?
纪明医药费没赔,还赚了一老头。
这是赚了还是赔了?反正暂时纪明没赔本。
老头的闺女孙怡,开始还是很戒备这个外人,后来常走动,孙怡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人,逢年过节也给学校来了个电话,叫纪明来家吃饭,纪明常住的屋子也没往外租,老头也不缺那仨瓜俩枣的。
纪明有时候就在想,老天待他何其优厚,多少人能像他这样,估计全世界独一份,俩人对他的好,纪明嘴上不说,心里常常惦记着。
所以有天同学聚会一喝多,丫就冲进老头家里。
冲着老头,咣当一下就跪了下去。
梆,梆,梆...就是三个响头。
跪完就走,那叫一潇洒,桌子上正吃饭的老头和孙怡给吓一激灵,俩人端着筷子半天没做声,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这又不是大过年的,闹哪出?愣是不知道啥意思。
半晌,老头乐了,对着孙怡说:“吃饭,明天叫他过来。”
之后,仨人谁也没提这事,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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