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儿?是姬师妹?陆贼旁边的是姬师妹?”莫大恶怔了怔,整个衡山上下,被师叔喊智儿的人,只有小师妹姬智了,听这意思,姬师妹落入陆上邦手中了?忙望向陆上邦那方向,看到他身边的女子,虽在这夜色下,难以辨认清楚,但看身形,的确像是姬师妹,之所以一直木然不动,该是被点了穴道所致!
华上国无声点了点头。
莫大恶双眉紧锁,心头焦虑,原先还在奇怪,亭外倒地的一众师弟师妹中似乎没有她,原来是落入陆上邦之手,看来,三十年过去,他还是贼心不死。
各派高手面面相觑,在场这么多人,先前竟无一人发现,那与陆上邦在一起的女子,便是那位衡山七剑中唯一的女姓,俱感汗颜!
另一边,陆上邦对于华上国的话同样无动于衷,好整以暇道:“可我要下山,可不需要师兄的首肯,这座衡山,也没有能阻我来去的人!”
华上国怒道:“狂妄……咳咳,我若是,拼了性命不要,你以为,自己真能安然无恙?”
陆上邦讥讽道:“也不知道方才谁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
华上国转头问道:“诸位,谁借老夫一口宝剑?”
旁边立即有人奉上,华上国接过剑,深吸一口气,原还风烛残年的老人瞬间气态一变,透出锋芒,冷目如电,将剑锋遥指,沉声道:“方才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多说,总之你的琴声,对我难以奏效……今夜,你若不放智儿,那我便亲手为她解脱,再来杀你!”
他本身便精通音波杀术,七十多载的人生经历,更使他心志坚韧至极,陆上邦那琴音固然威力大得足能害数百人失去理智,对他效果却微乎其微,原先是慢了一步下山,正好见到一众师侄落败,姬智失手被擒的局面,而陆上邦又在他面前刻意行轻薄之举刺激,一时怒极难耐,激动之下,心神失守,才致被琴声所趁。
否则,他纵然比不过这个天纵奇才的小师弟,但在落败身死之前重伤到他却并非没有可能,当年,掌门师兄为了防备他这个隐患,苦心创出克制的禁招,才会耗空精力,导致天寿提前,而这些年,他又将此玉石俱焚之招数不断完善加强,只要陆上邦还不是绝顶高手,舍命一剑,便足以重伤,甚至杀死他!
这会儿,他气息稍顺,一口气已能将话说出,而话里话外,杀机毕露,恨意难休,众人听之无不变色!
陆上邦更大叫道:“哎呀——师兄你居然说得出这么狠心的话?好吧,看来,今夜我只好先听你一回,放了智儿了!来,智儿,让我送你过去!”
说着,伸手扶背,横生一股气浪,托住姬智的身形,高高抛出,划过半空,送向前方!
这一推,陆上邦用上了真力,后劲充裕,待她落地,少说得七八丈之外。
华上国冷哼一声,提气飞身而出,欲去接取。
然而陆上邦却突一脚踢起立琴,抱在腋下,然后在瞬息之间浮影掠出,眨眼即追上半空姬智,身微跃起,伸手一环,便又抱下姬智!
华上国才本出数丈路,见此急顿,怒道:“你又要怎样?”
陆上邦笑眯眯道:“我想了想,放智儿之前,还是希望能请师兄先说几句话,所以,我反悔了!”
华上国眼神一凛,大概猜出的他的意思,怒道:“没什么好说的!既不愿,那便一分生死!”
话才方起未尽,便已飞掠出,怒声如线,弥漫在过处!
眨眼逼近,冷剑催杀!
陆上邦一手扶腰,抱着姬智,另手抱琴,身如柳絮随风动,腾挪飞闪,不与硬碰!
他虽带着人,又抱一架大琴,可始终游移写意,一动便是数丈,华上国纵剑光霍霍,杀机旺盛,奈何却始终难以碰到他、她、和它,更伤不到他们!
而闪躲之间,嘴巴犹且不听,说道:“师兄这么急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不放智儿,只是希望延后罢了,你这暴躁性子实在应该改改了……”
“同门阋墙,生死仇怨,如此决绝,想必其来有自。刚好现在一大帮自称武林正道、英雄好汉的大侠们齐聚在此,华师兄不妨就说说当初师弟究竟犯了何等滔天大错,竟致被除名衡山,逐出师门,也让他们来评评理,好教我更能服膺当年的罪责!”
远处各派高手面色古怪,陆上邦这话直像是在述说委屈,讨要说法,看来八成是三十年前之事,果真还有何不可告人的隐情在!
华上国心下怫怒,看来这畜生果真入魔已深,不仅仅是要杀人灭门,还想着让衡山剑派就此名誉扫地,受世人唾弃。
当下剑光不停,怒然高喝,打断他话头,道:“欺师灭祖,残害同门,陆上邦,你罪该万死,今日,我便代历代祖师清理门户,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