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霍誉受了很重的伤。
明卉从梦中惊醒,身上的寝衣都被汗水浸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湿哒哒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明卉呆呆的坐在黑暗中,不敢睡觉,担心闭上眼睛就看到霍誉,血淋淋的躺在那里。
她的霍誉,如同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体无完肤。
前世他16岁时就死了,那时的她是不是就是这样?
明卉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她梦到的是前世的霍誉,是前世或遇临终时的样子,一定是的,对,一定是。
可是他却无法解释,为何他梦到的货运是在船上。他甚至还听到海浪的声音。
明卉再一次为自己解释,他根本没有见过大海,他更没有听到过海浪的声音,所以梦境不可信,更或者梦是反的,他的获益,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切安好。
寂静的夜里,明卉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次日明卉强打着精神,在汪真人面前装疯卖傻,又抱着早哥儿到花田里看花捉蝴蝶。
母子俩坐在田埂上,有风有花有鸟,有蝴蝶,有猫,吸一口气,花草都会回应。
“早哥儿,你想爹爹了吗?”
早哥儿眨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明卉心中一沉,问道:“早哥,你该不会已经忘记爹爹了吧?”
“爹爹飞飞。”早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卉松了口气,他的早歌没有忘记那个能带他飞飞的爹爹。
明卉忽然悲从心来,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她需要像这样只能用语言来提醒早哥,他有爹爹,她是个有爹爹的孩子。
而那一天一旦到来便是一生一世。
霍誉死了,早哥儿没有了父亲,她没有了丈夫,三只猫没有了男主人,远在海岛的冯婉晴再也见不到儿子。
明卉想到这里,便难过起来,她用额头抵在早哥儿的小肩膀上,默默垂泪。
早哥嫌弃的推推她:“娘不可爱。”
娘说过爱哭的小孩不可爱,没人喜欢,没人举高高,没人抱着飞飞飞。
明卉伸出手指戳一下他的小鼻子,没良心的小东西,一点都不体贴。
早哥儿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大声的哼了一声。
明卉无语,心中满满的悲伤,莫名其妙的就散了一半。
接下来的每一天,明卉都在数着日子,政策虽然就在丰台,但却神出鬼没,明卉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安排人手保护他们母子的。
偶尔邓策来见他,明卉都会提心吊胆,担心邓策会带来坏消息。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好在邓策每次来,都是给早哥儿送东西。
有时是装在笼子里的蝈蝈,没完没了的叫,早哥儿还让挂在床头,一旦拿出去,他便哭得天昏地暗。
有时是几小金鱼,早哥儿很喜欢,把手伸进小盆盆里去抓,没想到小金鱼个个宁死不屈,竟然从盆盆里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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