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喊:“妈,妈,我害怕,妈……”
可是我妈听不到,千里之外,她安然睡地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她听不到我的哭喊。
后来师兄如天神般出现,我扑到他怀里号啕大哭,他轻柔地拍着我的肩,我才抛却了一些被遗弃的伤感。
十六岁以后,我开始爱恨分明,对“妈妈”两字弃之如敝屣,因为她对我爸的背叛;而十九岁的那一夜,我终究认识到我是需要母亲的,很想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好好哭上一回,可她,已经离开我四年。
我叹了一口气,猛摇头,想将脑子里的那些陈谷子的事甩出脑海,这下头更晕了,闭上眼睛晕乎乎了一阵,不自禁地想起师兄,这才浮起一个大大的疑问。
师兄家庭如此显赫,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深山野林跟我师傅拜师学艺?这不太像富家子弟的作风。
说起来,更有点反骨。
师傅住在山上的这十年,陆续收过五个徒弟,我是唯一的女孩,除了师兄顾斐,其他三个师兄只在逢年过节时见过,他们也都各自有了事业,成家立业意气风发,有个在大学当了体育老师,一个在B市开了个上了规模的健身房,还有个转行做了商人,行商起来也是练家子的气势,胆大心细,平时也常约人比试一番,怕身体锈了。
再说师傅。
师傅年轻时凭着拳头走南闯北,追逐名追逐利,越要越多,大风大浪见识了个遍,中年时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儿子,自己也鬼门关晃了一遭,这才大彻大悟,放下名利隐退山林。
学武之人,比如师傅,我的师兄们,甚至我,都有自己的故事,个中滋味自知,我多少有些理解师兄顾斐的反骨。
更何况,学武的人都有些侠骨仁心,希望凭一己之力惩强扶弱,只是我那三个师兄学成下山后,都经历过一段低潮期,甚至师傅也经历过,理想只是个轻拂泡沫,现实是针,一戳即破。
师兄们来山上看望师傅的时候,高谈外面的险恶,我在边上搬条板凳听,师兄顾斐抿嘴静静听,我则傻乎乎地笑,倒也没觉得太惆怅。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本来就不是自愿上山的,我之所以上山,是小地方的高中让我爸彻底绝望,才兴起的疯狂念头。
我爸并不想让我学什么功夫,说到底,只是希望师傅师母能照顾我,让我不至于在他科考在外的时候无处可去。
回忆师兄那时的肃然神情,我猜,他的背后必定也有个故事。
他走后,师傅对他讳莫如深,不常提起,我曾经胡乱揣测,也旁敲侧击问师母,心想是不是脾气火暴的师兄惹恼了师傅,可师母只是摸摸我的头,温柔地说道:“小斐是男孩子,男儿志在四方,也该走了。”
说是那么说,总觉得这老头儿老太太还拿我当孩子,搪塞的借口冠冕堂皇的,却不太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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