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还真是妙不可言。
我感到一丝不对劲儿,本来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是忍不住:“既然师兄的爸爸就是你干爹,为什么,为什么……”
他抬起头来,眼睛漆黑透亮,一丝精明一丝了然,嗤笑一下:“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还要顾及这人情?”
我不语。
他挠挠太阳穴:“这中间的事情有些微妙,说了你也不懂,我的一个远方外甥女去幼儿园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简单的道理,权利这东西,并不是无限制使用,还得用在刀刃上,懂吗?”
我有七分了解三分迷茫,但还是点点头示意明白,而后再也不说话。
气氛就此沉默下来,喧嚣的环境,我们各自思量,而我任凭心事写在脸上。
外面的风又大了。
我挂完盐水已是中午十二点,半个小时前林白岩接到个电话,脸色微变,出去接电话,过了几分钟才回来,一声不吭的。
我高烧不退,也懒得说话,一直眯眼假寐,睡意渐浓。
回他家的路上,他停下来买了一份粥,而我已躺在后座上蜷曲昏睡,身上盖着林白岩的厚重大衣。
躺在后面是我自己要求的,能躺着就不想坐着,一坐起来晕乎乎的感觉更甚,实在是太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得飘飘忽忽,又感觉到肩膀一阵摇晃,轻轻的,晃得我更不想睁开困乏的眼睛。
“莫愁,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眼皮奇重无比,睁开一下像是要用尽全身气力,我缓缓地睁开眼,师兄那粗犷却焦虑的脸跃入视线,满脸胡楂,像隔了层白花花的雾,看不大真切。
这张脸消失了,而后我听到男人的窃窃交谈声,与我有关。
“别说了,我要带她走。”是师兄的声音。
“去哪儿?顾婓,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方菲见过她了,方菲的性子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吧。”
一阵沉默。
“白岩,我的……控制不住。”师兄说话有些轻,我听得有些含糊:“……很难受很难受。”
“我感觉到了。”
不知不觉,一滴泪已经无声滑下,滴落在坐垫上,我痴痴看着坐垫摊子的花纹,脑海里划过雍容华贵的我妈,挽着我妈的陆丝,师兄痛苦的眼神,林白岩严肃的脸,禁不住自言自语:“我也很难受……很难受。”
两人走远了些,脸色都不好看,林白岩掏出烟吸上,扔了支给师兄,师兄眉头紧皱地凑上去点火,一阵风刮来,吹乱了两人的黑发,却吹不开纠结的眉头。
他们在说着什么,师兄目光凌厉地看着林白岩,问着什么,林白岩吸了会儿闷烟不说话,两人僵持不下,我坐在车里叹了一口气,软绵绵地爬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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