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举屏息凝视,发现焕芝的额头、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该是渐渐感到吃力了。月夏也察觉到了不妥,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生怕朱碧会出事!
但怕什么来什么,一炷香之后,朱碧身上的银针突然根根迸射而出,齐刷刷地朝着焕芝飞过来!思举一直关注着焕芝的情况,眼疾手快,右手一扬,替他挡住了银针攻击。虽然如此,焕芝仍旧受了反噬,仙泽纷纷从朱碧身体内飞出,光芒暗淡了许多。
焕芝满头大汗,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好半天之后才道:“不、不好!爱神体内的确有一只难缠的蛊虫,已经啃噬到她的仙元了!原本我利用金丹、银针、仙术,三管齐下,就要逼出那蛊虫。不曾想,竟被蛊虫的主人察觉了!”
月夏一脸茫然:“察觉?可是这情丝殿内只有我们几人,没有外人啊!”
焕芝摇摇头:“蛊虫的主人不用在场,就能感知一切。这蛊虫最初靠的是一滴精血认主,之后就可以和主人有感应。刚刚,定然是施蛊之人感受到了蛊虫要被逼出体外,动用了血阵,再次激发了蛊虫的力量。”
思举顺着他的话,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说明下蛊的人,就在天界,离此处不远才对。不然,阵法隔得太远,作用也不太明显!”
“思举师弟说得不错,没想到,天界竟会有人,用这等下作阴毒之术来害人!”焕芝苦笑,“只是,我一击不成,金丹就对蛊虫失了药效。如今蛊虫在啃噬爱神仙元,不久后就会啃咬心脉,十分危急!若不能马上逼出蛊虫,爱神性命堪忧!”
“金丹失了作用,还怎么逼出蛊虫啊?”月夏简直着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不知道朱碧是怎么了,竟然会惹上这等麻烦,“小朱儿岂不是九死一生了?”
焕芝也很无奈,只能摊摊手:“如今,必须马上找出比金丹更加强劲地丹药,逼出蛊虫才行。可是,就算我立刻配制,也得四十九日的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思举沉默了。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朱碧,她仍旧无知无觉地沉睡。他们相识有几万年了,最初是因为自己和月夏交好,常来月神府走动,慢慢就认识了朱碧。朱碧大多数时候都抱着一箩筐红线,不是拿线去红尘浸染,就是收了线回来用。
只不过,她常常将线团缠绕地死死的,分都分不开。思举开始时觉得,这个女神仙真的很笨。明明仙龄不小了,却丝毫不沉稳,做事没分寸。有一次,朱碧的线团又分不开了,线头都找不到。月夏那边又没有了红线,急着要用。于是朱碧就蹲在院子里,将红线滚了好长好长。她自己则在满院子的红线中跳来跳去,忙得不行。思举恰好经过,好心地帮了帮她。朱碧泪眼汪汪地抬头跟他说了一声谢谢,那一瞬间的模样让思举的心弦为之拨动了!虽然她总是笨手笨脚的,但永远很认真。对于修行、对于她在月神府的差事,朱碧从来不马虎对待。就像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手里却一刻不停地绕着红线。
就是这样一个冒冒失失的女神仙,她傻傻的、笨笨的一举一动,总是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他还想看她缠绕那些永远理不清的红线,还想看她着急跳脚的模样啊。
于是思举收回思绪,对焕芝说:“药君师兄难道忘了,我原身是仙鹤,自然有这世间最有效地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