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芝喝了许多酒,本来是有些昏沉。他迷迷糊糊地被思举拉进屋内,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知浅,瞬间醒了酒。
“这、这是……”焕芝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因为醉酒产生了幻觉,“这是五百年前觉醒的万能神,从前的爱神?”
思举颔首:“是。师兄,爱神有孕,离生产之日也不远了。只是近日劳累,动了胎气,情况不甚好。我不敢贸然施救,师兄医术精湛,还要劳烦你了!”
焕芝头脑渐渐恢复清醒,他上前探了探知浅的脉象,面色凝重了几分:“的确,爱神目前的情况不太好,需要尽快完成生产。否则莫说是胎儿,连她自身都会损伤极大。咱们仙族与其他不同,孕育的胎儿在降世之时,实则是从仙元之中分裂而出。这会极大程度消耗母体的神力,所以,母体的仙元必得十分稳妥,不能有丝毫闪失。但是我瞧着,爱神的仙元不知道何故,竟是十分虚弱,以至于动了胎气,还令爱神陷入昏迷。”
“那依药君看来,该如何是好?”月夏焦急不安地问。
焕芝想了想,道:“我这就命人去熬制参汤,设法给爱神灌下去,维持体力,让她恢复些意识。等到爱神醒古来,我需要用仙术神力,护住爱神仙元,帮助她顺利产下麟儿。”
月夏又问:“就按药君所说,立即开始吧。药君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爱神仙元非比寻常,想要护得稳妥,应该还需要月神和风神师弟为我护法才是。”焕芝说道,“在此期间,万不能出现丝毫差池。”
焕芝吩咐完之后,特意拿出自己珍藏的极品人参,立即谴了药童,去熬制参汤。参汤熬好之后,月夏扶着知浅坐起来,思举用小银勺一点一点给她喂服。一碗参汤慢慢地喝进去,知浅渐渐苏醒过来。她瞧着甚是虚弱,却死死地握住月夏的手,道:“师兄,一定一定要保住萸归!”
月夏一脸心疼,他反握住知浅的手,点头:“朱儿你放心,师兄在呢,师兄在呢!还有风神、药君,都在这里保护你。你和萸归,都不会有丝毫的闪失。”
知浅听了,面色流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焕芝见她的意识渐渐清醒稳定,于是立即对她说道:“爱神坚持一下,万万要保持体力。一会我用仙法催动生产,爱神也必须催动自己的仙元,使得腹中孩儿顺利降世。若是此刻你体力尚且恢复地不多,也可稍等些时候。”
知浅却道:“我没事……药君即刻开始吧。”
焕芝看着知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钦佩之色:“既然如此,那就不再多做耽搁。爱神且忍着点,怕是不那么好熬。”
说完,焕芝自随身携带的药箱之中,拿出一件法器。法器形如细颈玉瓶,里面乘着琥珀色的汁液。焕芝滴了一滴琥珀色汁液在空气中,那水滴竟能不落地,只悬浮在知浅头顶。焕芝双手捏诀,似乎是在催动一个法阵。之后,他右手食指轻触悬浮在半空的水滴,水滴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知浅渐渐包裹其中。
知浅只觉得一股温暖有力的热流,自光芒之中融进她的身体,然后朝着隆起的腹部迅速汇集。阵痛袭来,知浅没忍住,痛得呼出声。
“朱儿!”一旁的月夏见状,焦急地喊道,“朱儿,你怎么样?”
知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勉强回答:“没、没事……”
“阵痛会一阵强过一阵。”焕芝提醒知浅,“爱神千万要撑住了。在此期间,我与风神师弟、月神,会用自己的神力来护住你,让你的力量不至于流失地太快。不过,说到底我并不能帮上你太多,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
“多谢、多谢药君……”知浅咬着牙关,费力说出这句话。
果真如焕芝所说,阵痛一阵强过一阵。知浅死命地支撑着意识,银牙咬破了苍白的嘴唇。殷红的血丝是她纸一般惨白的脸上,唯一的色彩。这种痛,太强烈了,不亚于天雷业火,不亚于她的心重新冲破血肉长出来的时候。可是她不能松懈,这一切都是为了肚子里的萸归,为了让他能顺利降生。知浅努力将神力都聚集在腹部和仙元,只盼着萸归能争气,平平安安地来到世上。
月夏、思举和焕芝三人呈“品”字型,围绕在知浅身边。他们用自己淳厚的仙力,为知浅护住仙元,给她提供力量。看着知浅强忍着疼痛,月夏不忍地别过头。他想,若是能将这痛苦分到他身上一些,若是能帮知浅承担一些,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