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受死!”
在其他人尚未做出反应之前,有两个大汉同时暴喝。
他们一个赤面长髯、蚕眉凤目,一个铁面钢髯、豹头环眼,在喝声出口的同时,已拔剑出鞘向道人交叉拦腰斩至,出剑的时机、角度、速度竟都配合得默契无间。
道人不慌不忙,抬右手伸出食指向前轻轻点出,正点在两柄长剑交叉的一点上。
那两人立时感到手中长剑面前似多了一座万仞崇山,不管自己如何用力,都如同蚍蜉撼树难做寸进。
“云长、翼德住手,这位是我义父!”
刘辩适时开口的一句话化解了两人的窘境。
两人急忙收剑撤身,再看面前貌不惊人的道人时,目光中已满是叹服。
刘辩完全不顾自己三军主帅和大汉皇子的身份,倏地从帅案后闪身而出,一把抓住胡垆的衣袖问道:“义父,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胡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呵呵地道:“为父去了一趟北方,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还得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这些咱们有机会慢慢再说。”
此时黄忠、黄叙父子和赵云也上前来和胡垆相见,随后刘辩又唤其他众将来见过胡垆并一一做了介绍。
这些人都是他在幽州平叛时招揽到的人才,其中最令胡垆在意在自然是方才向出手的两人——关羽关云长与张飞张翼德。
据刘辩所说,这两人时在他率兵入幽州后主动来投的。但如此一来,失去起家两大臂助的刘备至今尚籍籍无名,不知在何处托身。
刘辩最了解胡垆,知道他既然现身,必然是有所为而来,于是急忙请胡垆上座,然后迫不及待说出当前的问题。
胡垆从容笑道:“此事容易,若贫道所料不差,张角在三日内必定会弃守坚城,率精锐与王师野战。我儿须即刻知会卢中郎整军备战。”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尽都惊愕。
与此同时,广宗城内在大贤良师张角也正与胞弟张梁相对愣怔,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神色。
好半晌后,张梁期期艾艾地道:“兄长,这……这信中所言,究竟……”
张角也终于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面前几案上摊开的一张帛书上,脸上神情似哭似笑:
“那人能无声无息地将书信送到我们面前,就势取你我首级又有何难?自然用不着再用谎言欺骗多此一举。其实自借太平道所凝聚的气运结成金丹证就地仙后,为兄便隐隐感觉到这三卷有些不妥。如今看来,八成便是如书信中所言,当初的所谓仙缘,不过是诱我入局做一颗棋子的饵料。”
张梁咬牙切齿道:“我说那些黄巾力士为何越来越暴虐嗜杀,便是自己也经常控制不住脾气,原来祸根便在那之上。”
张角忽地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张梁心中发毛。
“兄长,你……”
张角收了笑声,擦一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摇头叹道:“什么太平世界、地上道国,什么气运功德、天仙道果,原来都是一场大梦,如今却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张梁脸色一变:“兄长你当真要依了这书信所言?”
“为何不呢?”张角冷笑,“不管这书信是何人送来,与当初送我的所谓‘南华老仙’必属对头。若依他所言行事,不仅能反算那‘南华老仙’一回,更能为追随咱们的道众寻一条生路,为兄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