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王城突发疫情,大片百姓受染,且有向外扩散之势,寻各处名医来看皆是无果,反还染上了病,一时人心惶惶,病殍遍街。
众人到王府门前求祭司福佑,祭司施法,却也只能缓解病痛,抑制扩散外,不可根除。
每日为稳定疫情,朝玉里施法频繁,累得已是双眼有些青黑,唇间泛白。傀魅见他这样,心疼极了,有一天硬是拖着他说什么也不要让他去了。
朝玉里喝着茶水润着喉,心中记挂着外面百姓的疫情。朝木翻着书籍,不停地寻着法子。
“侄...孩儿,倘若这次不能把疫情稳住,你这祭司怕是要大失声望啊!”七王爷樊意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三子。
朝玉里不在意所谓声望,只是娘亲一直希望他成为为天下苍生造福的人。
他记得小时,娘亲温柔地抚过他的面,轻声道:“我儿生来就具慧根,日后好好修习法术,造福苍生。”
“大人,外面有神人似在治疫情,且有病人已被医好。”一个侍卫匆匆进来上报,朝木闻言大跨步走出去,朝玉里与傀魅随后跟上。
街道上全是呻吟不断的病人,面如死灰,寂败寥落。
樊意看见一个身着黑披风的人蹲下身子,握住病人的手,过了一会,病人便精神了许多,身上因疫情引起的肿包皆是慢慢地消了下去,众人见了,都是向那人围了过来,那人站起身来,引着病人到了梁府门口,只见梁家门口放了一口大锅,锅中熬着稀粥,热气腾腾。
“这稀粥中放了治疫病的药,倘若大家信得过我,就请排队依次领取,若吃了粥后还不能好,就来找我亲自根治。”黑衣人出口便是一清婉女子声。
疫情蔓延已是严重,众多百姓已是病入膏肓,现下有人给了一条路,也是只能走上去了,也只能信那黑衣人了。几个百姓率先试粥,喝了之后,黑衣人按上他们的脉搏,他们只觉身体的虚弱被新焕发的活力重新填满,疫病似在逐渐离开他们的身体。
部分原是有些踌躇的百姓见那几人身上的肿包迅速的消散,精神重新抖擞,便也相信了。
领粥的队伍从梁府排到了五里巷,十里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黑衣人一直在旁边守着施粥,若有突发情况或粥的药力不足马上上前协助。
施粥与后续对病人的诊治持续了足足大半个月,终是完了,黑衣人踉踉跄跄地走进梁府的一个屋中,倒床就睡,大半个月来,她每日就只得偷睡两个时辰,现下终是可以好好休息了。
丰律修踏进房内,见床上的人睡得正熟,叹了口气,扶起她替她脱下黑披风和鞋袜,掖了掖被子,退出房外,吩咐人把守住,不许有人惊扰。
梁府门外人声鼎沸,丰律修匆匆地从大门至房中,只见那少女还未有转醒的意思。
她已是睡了一天一夜了,看着她那安静的睡颜,心中不忍叫醒她,想摇醒她的手却转来触上了她的脸。
“小姐,你快醒醒!老爷叫您出去,外面好多人等着您!”一个婢子冲进来叫道,苏六悠悠转醒,丰律修慌然收手。
那婢子见了丰律修,怯怯地叫了声姑爷,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苏六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喉咙干涩,唇瓣黏在了一起,只得眨着眼睛看着丰律修。
“你该起来去做圣女了。”丰律修见苏六盯着他,心下一阵慌乱,摞下话便走了,方才闯进来的婢子才敢进来,扶着苏六起来,开始洗漱装扮。
苏六像木偶般顺从地被侍女们捯饬着,吃了几块糕点便披上黑披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