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摇摇头,无奈地叹道:“那个衰人,连女儿死了都不愿意回来看看。从头七到出殡,都是我一个人在忙。如果不是街坊邻居帮忙,翠翠恐怕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的停尸房。”
说着,她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张万河安慰着她,岔开话题。
虎平涛一直在四处观察。
从摆设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贫穷的家庭。虽然有着冰箱、电视之类的家用电器,却都是不值钱的老款。尤其是冰箱,侧面和正面的拼接痕迹非常明显,估计是从垃圾场捡来废弃旧货重新加工而成。
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型风扇。
房子已经很旧了,墙纸有明显的破损,从卫生间方向传来一股淡淡的下水道臭味。与其说是客厅,不如说是与其连接在一起的卧室。旁边是一张大床,屋角堆着很多被拆开的纸盒,码得整整齐齐。
察觉到虎平涛对那些拆开的纸盒产生兴趣,老妇侧身从桌上拿起一个同样款式的纸盒,对着他晃了晃,解释:“我有慢性病,每天都得吃药。”
虎平涛接过纸盒,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治疗慢性病的药物盒子。
“我的病很难治,估计是好不了了。”老妇满面凄苦,发出长长的叹息:“以前申请公屋的时候,怕收入比规定的数字高,达不到通过要求,只好辞了工作,降入收入。后来排上公屋,却没了工作,搞得现在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唉……”
虎平涛对港城这边的居民情况不是很了解,谈话主要由张万河主导。问题主要是关于张雅翠和这个家庭的日常生活。
她的父亲几乎不管家,终日在外面混迹。
她的母亲是个好女人,却疾病缠身。
前两次警方的调查已经做得非常细致,相关资料陆晓旭那里都有。
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在港城,申请公屋的程序非常严格,即便申请成功,社区人员也会在固定时间上门查访。
虎平涛安静地听着张万河与老妇谈话。
他发现一个问题————据老妇说,她每个月光买药就得花去将近四千块。
按照申请公屋的相关限制:一个三口之家,每月总收入不能高于三万港币(不同时间的不同规定,取中间值)
公屋其实是港城政府租给低收入人群的非商业性住宅。只能住,不能用作交易。租户每月必须支付一千至三千元左右的租金。
张雅翠全家居住的这间公屋面积不大,位置也不算好,月租金为一千伍佰元。
张雅翠父亲对家里不闻不问,偶尔会给点儿钱。按照老妇的说法————一年加起来连五千块都不到,他只顾着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
老妇平时在附近的写字楼里做保洁,因为薪水太少,另外还兼做社区的垃圾清运。这种工作不固定,以小时计薪。一个月下来,两份工作总收入在九千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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