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段虎所料,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些神力刀斧手便不约而同的“呸”了一声,随后举起兵器,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
“唉!”段虎叹了一声气,收起了心中最后一丝怜悯,手臂聚力,身形原地快速旋转了一圈,同时将手中的大月杀用力朝冲上来的神力刀斧手甩了出去。只见两道银光从段虎手中飞出,极速旋转着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一眨眼的时间便从眼前的刀斧手方阵穿插而过,冲到了方阵中央。当银光接触到人身之时,那一瞬间似乎化作了虚无,从正面融入人身,又从背面诡异的冒出来,并且**了一抹艳丽的红色,而那个被银光穿透的战士,他的魂魄似乎也随着那一抹从他身体里洒出的一抹艳红而消散在空中,踉跄的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在那些因为同伴突然停下脚步而感到奇怪的刀斧手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前,段虎运用一种巧妙的手法,拉扯了一下手中连接月杀的锯齿状细丝,透过细丝再次向月杀施加了一道力量,令月杀的速度不减反增,并且改变方向,向两旁尖啸而过。在穿过了一层人墙后,月杀分别从刀斧手方阵中央部位的两旁冲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重新回到了段虎的手中。
从段虎甩出月杀,到最后月杀重新回到手中,时间不过数个呼吸,那些在月杀画出的圆弧轨迹之内的那些神力刀斧手,丝毫没有感觉到正有一根细小而不易察觉的死亡之线,贴在了他们的身上。当段虎收回月杀之后,身形不做停留,手臂扯住锯齿状细丝,双腿用力向后飞奔,犹如穿透了空间似的,一瞬间便冲到了十丈之外,而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停留在那里。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从段虎的手边传出。在大月杀中隐藏的机关作用下,锯齿状细丝快速的收回到了月杀之中,粘在细丝上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顺着下垂在外面的细丝慢慢的滑落下去,一滴滴的打在段虎脚边的青石板上。
在段虎前面将近一千神力刀斧手全都变成了木偶一般,不能动弹,而在他们脸上充满了惊骇和痛苦的表情,一块块脸部肌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似的显得格外怪异。那些位置靠后的神力刀斧手不明白自己的同伴为何突然停下脚步,正准备上前询问或催促,可是忽然从眼前同伴身上出现的一幕惊呆了所有的人。眼前这些人的皮肤似乎都不约而同的被刀子拉开了一条伤痕,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很快便浸湿了他们的下半身,顺着双脚滑落到了地面,覆盖了一整片青石板,形成了一个血池。同时伤口继续扩大,伤口以上的身体部分似乎无法在停留在身体上面,一个个滑落下来掉在了血池上,内脏也随着伤口部位流了出来,而那一个个失去了半个身子的身体依然站立着,形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场景。
“啊!”眼前恐怖的场景,使得那些最靠近血池的神力刀斧手发出了令人颤栗的惨叫声,刚刚被忠义之心驱散的恐惧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并且随着叫声迅速蔓延开来。这些神力刀斧手刚刚燃起的斗志之火也像是被浸入了眼前浓稠的鲜血中似的瞬间熄灭,只流下一缕青烟,身体也都因为恐惧而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就连兵器也有点拿不稳,更别提继续跟段虎战斗了。
见到眼前失去了斗志的神力刀斧手,段虎提不起一丝出手的兴趣,于是朝虎王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被血腥味激起兽性的虎王早已按耐不住,在得到段虎允许后,立刻迫不及待的朝神力刀斧手中冲了过去,利爪、牙齿以及盔甲上面的利刺都是它最好的攻击武器,而那一千多失去斗志的神力刀斧手则是它最好的猎物。
段虎不再理会眼前的杀戮,缓步朝躺在地上的沈靖走去,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被厮杀声所笼罩的建安城在冬日寒冷的阴雨击打下,显得格外萧瑟。东、西、北三处城门的齐军都被汉军死死的压制,汉军各部人马已经陆续攻上了城墙,进入内城,特别是吕梁那边更是将城门攻下,张孝则也亲自率领四方召讨军中的骑军从城门杀入,按照预先计划直奔建安城的粮仓国库而去。
在沈靖身旁站立后,段虎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脚下这名能够令他施展全力的对手。由于没有力量支持,天上那一个反常的云洞逐渐被周围的阴云所吞噬,越来越小,冰冷的雨水也逐渐覆盖了云洞下的城墙。在雨水的洗刷下,沈靖充满鲜血的脸变得格外干净,苍白的脸色证明生命正逐步的在他体内流失,然而在清晰感觉到死亡接近的同时,他的表情却显得特别平静,似乎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